由于二少夫人是毫不避讳地当面批评钟未央,而且又言辞严厉和尖锐,导致第二天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就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谣言说:九少夫人被二少夫人骂得哭鼻子了!
真真是以讹传讹!
“二少夫人说,九少夫人这是犯了七出之条!是可以写休书的!九少夫人还是一个小孩儿,所以就吓哭了!”
“不是、不是!我听说啊,九少夫人还顶嘴了呢!听说没哭!倒是把二少夫人给气得够呛!”
“照我说啊,二少夫人就是雪人儿,九少夫人那是朝天辣子!谁也不输谁!用不着咱们瞎操心!”这是个表面上憨实的粗壮婆子说的。
“九少夫人怎么就是朝天辣子了呢?你倒是说来听听!”秘密都是被八卦出来的!
“没什么好说的!各人的面相上写着呢!我一看就知道!”故作高深。
“嗐--”众人不信,起着哄:“您老大字不识一个,就爱瞎说!上回收了人家的银子,说包管看祸福,结果一点也不准!昧了良心的骗钱婆子!”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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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院。
元嬷嬷正在把事情向国公夫人禀报。国公夫人静静地坐在炕上,右手的手指摩挲着茶盏的青花花纹,面色沉静,若有所思。
“还说了,九少夫人不该向长辈告状,说这是不孝。”元嬷嬷吐出一口浊气,觉得相当累心,简洁而实事求是地把事件述说完毕了。
国公夫人安静地沉思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向开朗爱笑的元嬷嬷此时也沉默了,脸色沉闷,不多嘴一句话。
国公夫人语气轻得像是在叹气,道:“二儿媳妇有点拎不清!阿川还小。”
二少夫人三十,钟未央十六。元嬷嬷听了,心里思量着,还是不多嘴。
国公夫人目光一片清明,道:“你去问问,看看阿川最近在做什么?”
“是!”元嬷嬷不急不缓地出了门,去找了平蒙院里的眼线问话。
过了两刻钟,元嬷嬷就回来了(办事效率很高),语气平稳地回话道:“夫人,听说九少夫人这两天安排了婆子在后跨院里架绳索,准备在后跨院里洗晒衣裳!”
后跨院?国公夫人忍不住眉头一皱,片刻后又释然了,说道:“终究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凡事总要以嫡长子为先。暂时都随她吧!等小九有了嫡子,才能说别的事!”
什么是别的事?说得明白一点,就是开枝散叶!说得俗不可耐一点,那就是:多纳小妾,多生孩子!
元嬷嬷恰时机地安慰道:“九少夫人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夫人别担心。”
“嗯。我明眼看着,也是如此!”国公夫人淡淡地舒心一笑。气氛又变得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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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夫人的院落--秋爽轩。
六少夫人拿着甜白瓷小勺子,舀着黑乎乎、黏稠稠的阿胶核桃膏吃了一口,突然嘟起嘴,模样厌烦起来,撒气地把青花小碗往炕桌上一推,道:“不吃了!甜腻腻的!闻着都难受!”
五少夫人用睡凤眼白她一眼,道:“你要是少吃一碗固元膏,保管你后悔!”这东西虽甜,却是滋养和养颜的好东西!宫里的娘娘还吃这个呢!
六少夫人嘟着嘴,又拿起勺子来,吃了一口,然后就漫无目的地把勺子在碗里画着圈圈,闷声说道:“咱们就没九弟妹那么好的命!咱们府里头,就她那后跨院里是空着的!还能晾衣裳呢!”酸溜溜的语气突然一转,又嘟囔道:“听说九弟跟国泰公主府的大少爷相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难怪平蒙院里没有丫鬟变成小妾!”
五少夫人心平气和地吃着固元膏,眼睛又白了六少夫人一眼,道:“你别瞎说!别惹九弟妹伤心。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六少夫人搅动着勺子,道:“要说啊,咱们府里头最大度的人,其实要算二嫂!”思维真真是天马行空!
一个是不确定的,一个是千真万确的!五少夫人道:“这下子你该庆幸了吧!后跨院里养一群妖妖娆娆的人,也总比收个‘书童’在屋里强!”
六少夫人甩着香帕,不满地道:“我那院里的糟心事多着呢!哪比得了二嫂省心?她那院里的姨娘个个安分,偏偏我嫁了个多情种子,就爱去后院里招蜂引蝶的!他难道就看不出来吗?那些妖妖娆娆的蜂啊蝶啊,其实都是毛毛虫变的!”
五少夫人笑不可抑,急忙用帕子掩住嘴。屋里的嬷嬷和丫鬟们也都忍不住肩膀一颤一颤的,低头偷笑。
五少夫人伸手指着六少夫人,爽朗地笑道:“你啊!醋坛子都翻天了!”
六少夫人嘟嘴道:“我现在谁的醋也不爱吃!就吃九弟妹的醋!等咱们都人老珠黄了,就只有九弟妹还年轻!”
五少夫人忍住了脸上的笑意,语气淡淡的,悠闲地道:“要是真让你变成十六岁年纪,你也不会肯!”
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