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钟未央继续她的休养生息的日子!司徒明去钟家时,她没有回去。不只是不用走亲戚,而且就连亲戚来国公府做客时,她也不需要出面接待。
在国公府里,任何借口也比不上国公夫人的一句吩咐来得奏效!钟未央能过现在的自在日子,完全是因为国公夫人的特许!而在国公夫人眼里,子嗣就是最重要的!所以,钟未央是痛苦并幸福着,虽然带着大肚子,像坐牢一样困在床上,但是她活得不累,不需要虚与委蛇地去应付别的什么人。
虽然不露面,但是凡是需要走动的亲戚,钟未央都派赵嬷嬷或者徐嬷嬷亲自去送了新年的年礼,特别是给来国公府做客的孩子们都准备了红包——崭新的银锞子,银锞子的上面都是吉祥的图案。她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在礼节的事情上,她不敢马虎。
再一个,虽然钟未央不主动出门去走亲戚,但是这并不代表亲戚们就不会特意来镇国公府里见她。
赵大舅母、赵二舅母、钟未亭和钟未舞就是属于主动来镇国公府拜年的亲戚,而且,她们是钟未央的亲戚,肯定会开口说要见钟未央的!但是,接待她们的全是五少夫人!国公府里这几天来来去去的客人极多,有司徒家本族的,有大少夫人娘家的,有二少夫人娘家的,更有国公爷在官场上的同僚及其家眷……客人如潮水,一波接一波,潮来、潮去,国公夫人、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都是应接不暇,根本不得空闲,只有钟未央一个人清闲,而且她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静心安胎,这个理由还是国公府给她定下来的!每当客人问起钟未央时,国公夫人只要是听到了,就一定会亲自帮钟未央解释。
国公夫人疼爱钟未央,这不是假的!比如,几天下来,国公夫人累得腰酸背痛的,但是在客人离开后的傍晚,一边让元嬷嬷帮着敲背,国公夫人一边对元嬷嬷感叹道:“幸好阿川不用出来陪客人说话,不然,她哪里吃得消啊?就连我都吃不消了!”元嬷嬷笑呵呵地答道:“是啊!还是咱们夫人聪明!让九少夫人歇好了,然后您就等着抱大孙子啰!”一听这话,国公夫人笑得格外真心和喜悦,立马又吩咐大丫鬟青竹去仪景轩看望大少夫人所生的小姐儿,然后回来报备情况!
在五少夫人面前,赵大舅母说了好几次要去见钟未央,但是都被五少夫人给拦住了,而且五少夫人把钟未央需要安心养胎的事解释给她听,她还不信!她心想:不就是怀个孩子吗?哪里就这么金贵了?那么多怀孕的夫人和少奶奶们还不是照样当家理事吗?至于就连一个照面都不跟客人打吗?前几次我来这里,她都亲自见我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偏偏这一次就不见了呢?这到底上外甥女不肯见我,还是你们拦着不让我去见外甥女呢?
这么一怀疑,可不得了!像老房子着火了一样的严重!赵大舅母出了镇国公府,就风风火火地赶去了钟府,去找钟太太了!她心里有个一惊一乍的声音在喊着:不好了,出大事了!
“阿川可能被她婆婆给软禁了!”
赵大舅母紧张得满头大汗,一见钟太太的面,不由分说地把钟太太往没有闲杂人的暖阁里一拉,一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可把钟太太吓得不轻!
钟太太在一瞬间就脸也白了、嘴唇也白了,额头上渗出虚汗,瞪眼呆看着赵大舅母,心惊肉跳的,心狂跳到了嗓子眼!
软禁?怎么会软禁?
幸好钟太太身边的赵二嬷嬷还比较冷静,见钟太太慌了神,赵二嬷嬷连忙问了一句:“大舅太太,你怎么这样说呢?咱们家七姑奶奶在大前天还好好地写了信给咱们太太呢!赵嬷嬷还亲自来这里送了年礼呢,亲口说七姑奶奶好好的!您可别吓咱们家太太!”
赵二嬷嬷一边说,一边帮钟太太拍抚着背。
“喔!”赵大舅母长长地感叹了一声,眼珠子飞快地一转,恍然大悟一般,连忙拿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下,不再一惊一乍的了,又改为哈哈大笑两声,笑眯了眼,笑道:“咳!看来是我多心了!不过,我今天去国公府没见到外甥女的面!那个五少夫人拼命拦着!”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又表现出很不满意,撅了撅嘴皮子,絮絮叨叨地继续说道:“她不让我去见阿川,我可不就多心了吗?哎呀!今天的国公府里客人可真多啊!那达官贵人就像过江之鲫似的,一个劲地往国公府里涌,我倒是开眼界了!不过,话再说回来,阿川这样可不好!怎么能不见客呢?万一,别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她目中无人,可就糟糕了!”她说到最后几句话时,瞪着眼睛,显得认真又严肃,就像是要刻意加重自己身上和话里的权威!
钟太太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但是现在又被赵大舅母给说得愁眉苦脸的了!所谓:关心则乱。何况,钟未央就像钟太太的心头肉一般!钟太太心想:是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惹人误会,对阿川很不利。阿川在国公府里已经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要是再被扣上一个目中无人的罪名……可怎么办?可怎么办呢?
赵二嬷嬷把钟太太的表情看在眼里,她自个儿急在心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