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粗鄙之人,污了佛祖清净,是你能担当得起的么?”
这个声音,岑简并不陌生,是尚书程大人的次女,程茹月。
程茹月是程大人的妾室所生,因为生母早亡,所以由程大人的夫人杜氏抚养。
杜氏还有一亲生女程茹清,比程茹月大上两岁,程府这两姐妹经常结伴而行。
岑简心中微动,看来程茹清也在此了。
程茹清与岑简同岁,略大几个月,二人曾在女学中同窗几载,程茹清几番向岑简示好,因岑府中没有姐妹,岑简与程茹清如姐妹般相处。
“姑娘,咱们进去么?”桃夕也听见了里面的龃龉,不禁皱眉,又见岑简停住了脚步,一时不知自家姑娘的想法。
“进去吧。”
岑简甫一进入偏殿,便瞧见程茹月正指着一紫衣女子嘲讽道:“今日我们祈福,真心可鉴,也不知道有些人是什么糟心思,佛祖怎会保佑。”
岑简仔细看过去,紫衣女子正是在寺前与自己相望,并冲自己微笑的那个女子。
岑简抿了下唇,环顾四周,竟不见程茹清。
殿中也有其他几府姑娘,许是忌惮程府,虽然已看出程茹月的挑衅,但是却无人出声。
“这位姐姐,当日之事并非我有意为难你们,今日供奉香火也不是有意抢在你们前头,确是巧合。”紫衣女子争辩几句,程茹月却越发不饶人。
“说得好听,这就是你们惯常的说辞吧?”
岑简虽然不喜程茹月,也怕她这样下去口无遮拦,不知会说些什么,给程茹清惹上麻烦,更是不愿见到紫衣女子被当众难堪。
于是岑简笑着上前,亲切地拉住程茹月:“茹月妹妹,怎么不见你姐姐?”
刚刚还很跋扈的程茹月,见到是岑简,便换了一副热情的口吻,“岑姐姐好,你今日也来礼佛?”
“是的,我今日与母亲同来。刚才我在前殿还遇到了杜夫人,说你们姐妹在偏殿,我这就寻来了。”
“李夫人也来了?”程茹月虽是姨娘所生,但是自被杜夫人养在身边后,也如半个嫡小姐,杜夫人常带她们姐妹参加宴席,是以程茹月也对京中几位夫人颇为熟悉。
“是威北侯夫人。”岑简笑道。
程茹月顿时恍然大悟状,“还未恭喜岑姐姐新婚,姐姐莫怪。”
“怎会,对了,茹清姐姐呢?”
“大姐姐她去斋房看看斋饭如何了,母亲她们要在寺中用膳。”程茹月甜笑道。
岑简点点头,转身看向紫衣女子,见紫衣女子站在原地,脸上满是委屈。
岑简虽不知程茹月因为何事如此为难她,但也不想她在殿中被人非议,便轻轻瞥了眼殿门,紫衣女子便明白了什么。
岑简转身挡住程茹月的视线,“茹月妹妹,你带我去寻茹清姐姐吧。”
岑简便拉着程茹月出了殿门,程茹月还要再回头说些什么,胳膊却被岑简拉着,只得转身,随岑简而去。
紫衣女子看向岑简,眼中的有些感激,待岑简她们走远,也出了殿门。
寺中后院,小沙弥早已扫完落叶,院中静无可闻。
“世子今日来寻贫僧,怕不是为了下棋吧?”圆仁见肖临并无下棋的兴致,将棋子收入罐中。
“边境之事常有困扰。”
“世子已然回京,并已成亲,边境之事,实不该成为你的烦恼。”圆仁看向肖临。
“当年在边境,贫僧就告知世子,边境若要有长久平安,却需一番震动。此时,并非好时机。”
肖临默然,眼睛看向院内,那几株兰花收了叶子,挺直花茎,岑简刚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耐住寂寞,静待花开”。
肖临似有顿悟, “秦宣也要回京了。”
肖临继续道,“边境的事,还需要布局。”
“这是自然,若是需要贫僧协助,定当全力而为。”
圆仁将棋桌收好,“棋已下完,世子可去寻夫人?”
肖临点点头,“我先告辞。”站起身来,向圆仁一施礼,便向院外走去。
苏清在门外跟上肖临的脚步。
“逶迤阁的事你办妥帖了?”肖临问道。
“世子您吩咐后,我就已经交代了下去,院中的事情务要严守,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要透出去。那些嬷嬷都是经年的老人,明白如何管束下面的丫头。”
苏清紧跟肖临,“世子您在军中治纪严明,怎么逶迤阁还需要用上这一套?”
肖临自婚后第二日父亲透露出他未完成婚仪的事情母亲也知道后,肖临便明白,如今这段姻缘他与岑简都不似真心实感,那么两人之间的各种事情还是不要传入父亲、母亲耳中为好。
因此,他早就吩咐了苏清,逶迤阁的事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要与下面的嬷嬷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