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片刻之后,薄溪云听见了脑后微沉的低音。
“谢谢。”
两人离得太近,男生一开口,连胸腔的微振都能清晰传递给薄溪云。
薄溪云闻声抬头,仰起脸来看向人。
易钟深垂眼,眸光微动。
这个姿势,只消微一低头,就可以吻到。
原以为拥抱已经是贪求。
现下才发现,对这个在怀里在心底的少年,他的贪欲永远无法餍足。
易钟深连气息都低缓了下来。
不想让那过热的温度,惊到尚未察觉的小孩。
但下一秒,他却见怀中人低低叹了口气。
少年面带忧心:“学长肯定很不舒服吧。”
易钟深:“?”
他不知道对方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
“怎么了?”
薄溪云垂头,又忧虑地叹了口气:“不然学长平时那么不喜欢别人靠近,现在却要忍耐着洁癖,这样抱我。”
“……”
易钟深抿了一抿微干的唇。
他缓缓收紧手臂,把怀里杞人忧天的小孩搂得更紧了些。
薄溪云被人抱在怀里,还比对方矮上半头,他正想继续问,却觉脑后微微一重。
是易钟深低下头来,将下颌轻轻抵在薄溪云的头上,还碰了碰那柔软的发旋。
男生低声说。
“抱你,没有不舒服。”
薄溪云这下就整个被人圈在了怀里。
他这时才切实体会到,自己的体型当真比对方实实在在地小了一号。
抱在怀里正好合适。
薄溪云原本覆在人手臂上的一只手也被对方重新握住了,以体温暖热。
这个拥抱着实有些过于亲密,早已越过了社交的安全距离。
但奇异的,薄溪云并没有生出什么不适。
记忆里,即使是在幼时,与那些所谓的亲人,少年也从未和别人这么亲近过。
但这座陌生的酒店,这个别人的房间。
却莫名地,让他生出了一种独属于家的安宁感。
这一晚的协助治疗,一直持续到了十一点。
直到易钟深电脑上的报表已经发来了半个多小时,对方小心翼翼询问他检验得如何了,易钟深才继续去处理自己的工作。
薄溪云回了房,虽然他不知道学长是几点睡的,但第二天清早晨练时,他在健身房见到对方,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
“学长精神不错?”
易钟深的状态明显比之前有好转。
“嗯,昨天休息得好。”
“那可能真是我猜对了。”
薄溪云不由得很是开心。
正好易钟深过两天还要去复查,他打定主意,到时再详细问问医生。
晨练后,薄溪云照旧去上课,不过中午的时候,他却被易钟深接了出来。
一起跟来的还有刚起床的顾笙。
顾笙昨晚为搞数模熬了个大夜,好不容易起床,出来吃他的早饭,正好撞见了易钟深。
路上顾笙还有些精神不济,困顿萎靡。路都走了一半,他才稍微清醒过来,想起来打语音,问另一辆车上的易钟深。
“这是要去哪儿吃饭啊?”
薄溪云下午还有课,但现在两辆车却离学校已经有些距离了。
易钟深正在开车:“先去咖啡馆。”
顾笙疑惑:“去咖啡馆干嘛?”
语音里传来了另一个清润的少年声音。
“我要先去和巫颖姐见个面。”
巫颖?
顾笙想起上次那场会面,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眼睛。
……这次他应该能认出来了吧?
事实上,顾笙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眼力。
抵达咖啡馆时,如果不是薄溪云指给了他,顾笙仍然没能认出来。
巫颖今天的穿着与之前又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旗袍,身段极为曼妙,衣料上的暗纹若隐若现,纤巧的手臂间还搭着一条雪色的狐裘披肩。
配上她那披肩垂落的优雅卷发,当真是把“风情万种”这个词活脱脱地演绎了出来。
巫颖在最内侧的卡座里,薄溪云去找她,顾笙和易钟深则先去了另一侧的卡座坐下。
顾笙一到这儿就发现了。
“哎,钟深,这不是你们家开的咖啡馆吗?”
易钟深浅啜了一口咖啡。
“嗯,说话方便。”
顾笙听他话外有话,挑眉:“怎么了,怕白格磊知道?”
不过想想也是,白格磊一直对自己错养了十多年的事耿耿于怀,对薄溪云这个假儿子也始终心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