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无声地驱散了这九月残余的暑气。 而坐在台下的易钟深,他提前选好的这个位置,正巧是主席台上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安静录制着的单反早已调好了一切参数,易钟深没再去管,视线反而一直落在演讲者的身上。 他在用机和自己的眼睛一起留念。 台上的少年一身衬衫如雪,纤白的颈系了一只t大标志色的薄紫领结。 他那颀长而挺拔的身形,莫名与多年前的某一日生出了叠—— 那一天,同样是学校主席台上的演讲。 只不过需要发言学生代表共有三个人,高三代表是易钟深,高代表是薄溪云。 他们拿到了半年内全年级一的总分。 一中校长还在台上滔滔不绝地演讲,三位一则在后台候场。 易钟深戴了入耳式的无线耳机,漫不经心的英文歌没能压过背景声,还能听见高一代表在小声地紧张地背稿。 倒是高的一,一直很安静。 易钟深随意地回眸扫了一眼。 就看见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年身型单薄,唇色微白,耳廓却生起了异样的红。 在略显昏暗的后台,那一抹薄红陷没入暗色的光影中,却未减半分惹眼。 后来易钟深才得知,那天这位高代表发了高烧,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也没有耽搁当天的任何一项流程。 少年如常地上台、演讲,站完了持续整整两小时的大会,接受同学们的赞叹、老师兴奋的表扬。 他明明看起来如此脆弱纤细,单薄的外表似是经不住一点风雨的摧折。 可他却又是如此的坚强柔韧,风刀霜剑也无以撼动半分。 那天,少年唯一显露出的一点破绽,就是他演讲完下台的时候。 男孩走下高高的台阶,蓦地身形一晃,踩空了一下。 正好被擦肩而过要走上台的易钟深扶了一把。 薄薄的校服已经遮不住少年的温,让他在别人怀中落下了一片滚烫。 以及无以描述的柔软触感。 少年很快就站稳了,很低地轻轻说了一声。 “谢谢。” 那一点低语轻飘而软。 似雪白的飞鸟略过无澜海面。 蓬软的流云拂过了冰封的雪川。 也是从那一日起,易钟深记住了这个名字。 薄溪云。 少年演讲时苍白的唇色一直留存在易钟深的心里。不知为何,他忽然想看另一幕。 看薄溪云健康、安稳,全然开心地站在众所瞩目的高台上。 后来,易钟深知晓了原因。 而在原以为漫长无期,实际却如此短暂的待后,易钟深终于如愿目睹了这一日。 日光澄澈,演讲台上的少年如斯耀眼。 万众瞩目下,惊才绝艳的新生代表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在全场经久未歇的掌声中,他举目望向了正前。 少年薄唇微弯,眉目欣然。 * 大一上的学期末,薄溪云迎来了他的生日。 尽管薄溪云自己向来没有太多仪式感,但顾家对这个生日却是视再视,几乎提前小半年就在准备了。 不仅因为,这是薄溪云回家后的一个生日。 更要的,这还是他即将成年的一天。 单是为这次生日宴准备的方案,家里人就预设了小几十版,他们一度甚至还想去包场b城的环形影城或者s市的那所乐园。 直到薄溪云几次拒绝才最终作罢。 尽管没有大张旗鼓的包场,这场成年生日宴依旧被筹划得十足隆。 以顾家的身份,这种宴会其实是非常好的社交机会。然而这一次的邀请名单上,却并没有任何一位无关的大人或是么合作伙伴。 受邀到场的,全是薄溪云自己的朋友和同学。 宴会将在薄溪云生日这天的下午举行。生日宴的前一晚,顾家人一起聚在了医院的疗养楼里,来看顾老太太,宋女士和郭夫人这时还在核对明天的流程和清单。 顾老太太的情况比去年已经好了许多,半年前就已经出院了,连医生说没想到她会恢复得这么好。 顾老爷子对此倒是很淡然,像是早有预料:“心情好,自然会身好。” 只不过因为天气转冷,对老年人来说日益难熬。因此家里人商量后,还是先让老太太来了这边疗养。 两位女士核对的这一遍,主要是念老太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