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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发在医院,伤者得到的处理很及时,满背是血的闻修森迅速地被送到了急诊室。
只是伤势检查的结果并不算好,在医护人员简单地帮忙处理止血过后,闻修森的状态却仍在急剧变坏。
他的血压和心率骤降,几乎是一脚踩在了生死线的危险边缘。
急诊科紧急联络了血库进行调血,Alpha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提示灯亮起,血红的灯光带着逼人的寒意。“手术中”三个字明晃晃地悬在高处,衬得周遭一切都黯淡下来,仿佛只有这三个红字才是实质。
其余一切都好似沉暗冰冷的虚影。
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很安静,一个单薄的身形坐在坚硬冰冷的金属长椅上,沉默地等待着。
少年低着头,柔软的额发散落下来,遮去了他的大半神情。
薄溪云的身上还带着血,掌心和指缝里都是一片鲜红,干涸的血渍渗进了柔软的掌纹里,好像直到最后一刻,那些血色与裹挟其中的信息素,还在努力地将Omega安抚滋润着。
Omega瘦削的后背和衣摆上也沾了血,刚才过度的虚弱让闻修森瞬时地陷入了昏迷,但昏迷之后,男人却还一直紧紧圈抱着薄溪云,把少年严严实实地遮护在自己心口,那双铁箍一般用力到僵硬的手臂,让医生们上前来帮忙时都没能把两人分开。
最后,还是孙医生提醒薄溪云用信息素试试,Omega才用自己的橙花香气艰难地唤回了闻修森的片刻神智。
在确认怀里少年已经被人护着确认安全之后,男人才终于松开了手。
而从那一刻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半小时了。
薄溪云一直坐在手术室外没有动,外面的事由魏方在负责,喻满舟站在距离长椅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他也上前过几次,和小少爷低声汇报过几次新发来的消息。
但薄溪云看得更多的,还是自己眼前走廊深色的地板瓷砖,和手边留存了一份的术前风险须知表单。
闻修森做的,是风险系数最高的腺体手术。
Alpha受伤最重的地方不在直接被击中的背上,而是他的腺体。内陆的枪.支管.制相当严格,那个前来袭击薄溪云的瘦高年轻人,他忽然掏出的短.枪也不是真正填充火.药的手.枪,而是那种类似麻.醉.枪的射击工具。
所以短.枪的外形才会如此怪异。
那人当时连开的三枪,射出的弹包里都是高浓度的烈性药剂。
医院根据残余药剂所做的药性分析很快得出了结果,内里成分全是直接攻击腺体的激素类药物。
而这种骇人的浓度,甚至只需要一发,就足以让尚未治愈信息素紊乱的薄溪云当场丧命。
袭击者本身就是冲着薄溪云来的,包括之前的换药,也是专门针对信息素紊乱患者所进行的攻击。
这是对薄溪云直接下的杀手。
射向小少爷的三枪被闻修森挡住,三倍的药量全部进入了男人的体内。
这种骇人的剂量,哪怕是没有罹患信息素紊乱的正常人也不可能撑得住,何况之前,Alpha也不是完全的健康。
闻修森前不久还从腺体中提取过信息素,这次过量的药物浓度,直接导致他的腺体开始从内部出血,带有着大量信息素的血液涌出体外,Alpha才会迅速虚弱得这么厉害。
这次手术,不仅要对Alpha腺体内部的出血处进行处理缝合,还要进行药物中和。
情况不好的话,甚至可能需要全身换血。
而薄溪云和闻修森的血型并不一致。
连想要帮上这么微不足道的一点忙,都无以成行。
六个小时过去,小少爷依旧坐在手术室外沉默地等。
喻满舟又上前过几次,还送上了加热过的餐点,但小少爷一点没有动,只在喻满舟汇报消息时,他才会有些回应。
手术室外的空气有如凝滞,沉甸甸的寂静压得人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就连喻满舟汇报进展时,声音也被压得很低。
“魏方去问过三次了,袭击人始终不肯开口,他叔叔已经叫来了律师,还在一直联络领事馆的人员。”
之前的调查已经查明了袭击人的身份,那人名叫尚寒辰,是跟着那个从香江转机过的海外专家团队过来的。
事发之后,医院立刻报了警,但从被抓住之后,尚寒辰一直缄默不言,无论是魏方还是警察,始终没人能让尚寒辰开口。
而最棘手的是,尚寒辰是以随行人员的身份前来的,专家团队中还有一位行政人员是他的叔叔。
尚寒辰和他叔叔都不是国内籍贯,而是西欧国籍。叔叔一口否认了尚寒辰的袭击行为,完全不肯配合警方的调查,坚持要求领事馆前来处理。
现下警方已经参与了调查,对这两人的沉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