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生忽地身子一软往后倒去,眼中景象天旋地转即将昏死时却被一双手接住。
陈从扶着余长生一侧身子放倒在大殿门口那张竹椅上,转过头去眼神阴冷的盯着晕死在院中的黑袍少女,少女被余长生打得不省人事,笼罩在院子里的黑色薄纱重新钻回黑袍里,陈从方才感应到山神庙这边的事故,黄正道扶着山神庙的门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抬头对上自己师兄那双眼,如坠冰窟,顿时黄正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更顾不得去擦额头上的汗珠。
陈从一步步朝着庙门走来,“知道是哪一家做的吧?”
黄正道吞吐不定,“不太知道。”陈从瞟了自己这个窝囊师弟一眼,“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太知道就说太知道,不太知道是什么意思?”
“正玄宗那帮没种的还敢和咱们掰掰手腕不成?”黄正道有些心虚的回了句。
陈从正欲前往却被黄正道拉住胳膊,“我刚从正玄宗回来,若是师兄你再去一趟,青竹山被扣一顶‘以大欺小’的帽子是决计逃不掉的。”
陈从甩开黄正道的手,“正玄宗这班货色还不至于我去。”,黄正道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陈从一眼瞪回来,黄正道悻悻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劝阻。
看着陈从的背影,黄正道扶着山神庙朱红色的大门身后传来余长生虚弱的声音。
“黄正道?”
黄正道闻声抬眼望去,余长生面色惨白两只手扶着竹椅艰难的站起身,“出事了,有位姑娘被我失手打死了。”
黄正道走上前去扶住余长生,“您老就别担心旁人了,自己都险些丧命,剩下的交给我处理,您老再去歇会儿。”
余长生被黄正道半推半就的扶上床,余长生恐自己吃上人命官司说什么也不肯睡,黄正道不得已施了些手段让余长生昏昏睡下,又取出一小巧的瓷瓶,从中倒出一颗黄澄澄的丹药含在余长生口中。
黄正道收起瓷瓶,“我亲爹都没吃过这等丹药,您老人家可别辜负我这一番忠心啊。”
这丹药虽是余长生吃了,可时账不能算在余长生头上,黄正道退出屋外,轻轻合上门。
余长生再睡醒已经不知几天了,只感觉浑身舒畅,余长生伸了个懒腰不自觉的呻吟一声。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道长睡醒啦?”
余长生看见来人面目后全身紧绷,“你怎么没死?你在这里做什么?”
少女一挥手,“那些就不要再提了,我从前几天开始就是这里的女冠了。”
少女扭过头露出发髻给余长生看,“哝,你看。”
余长生有些懵,“那我该怎么称呼?”
少女假模假样作揖,“贫道法号''云竹''。”
余长生心里还是打着提防,先前喊打喊杀的现在如换了人一般,这女娃让自己捉摸不透。
余长生坐在摇椅上,伙房里云竹问道:“你这里什么菜都没有,难不成你辟谷?”
余长生起身将后院仅剩的一颗冬笋刨出取来,递交给云竹,“咱们今天先吃它。”
云竹叫住余长生,“喂,今天吃了明天怎么办?”
余长生若是有钱想吃什么买什么,可是余长生长这么大都没摸过钱。
云竹自顾自又说道:“难不成你的吃穿用度还要用我的?”
余长生不知怎么接,便不再理会云竹。
云竹嘀咕,“青竹山也不怎么样嘛!”
两人随意吃过了顿饭,云竹的厨艺强过余长生甚多,平日不吃的干饭余长生今天也多吃了两碗。
饭后,余长生提起柴刀出了庙门,竹椅上的云竹只是扫了一眼,随他去。
云竹在庙中闲的无聊便四处闲逛了起来,整座庙没有一尊神像,正中大殿谈不上气派甚至不如正玄宗一座寻常道观,云竹的目光扫过没有觉着什么新奇之处,最后大殿上供奉的牌位总算有些出奇。
云竹一晃也住下有些日子了,山神庙只有一间屋子,云竹这些日子都和余长生睡在一个屋子,余长生昏昏沉沉的睡死,自己又没什么事做,那一块青竹雕刻的牌位立在大殿中。
大殿的烛火只有寥寥几盏,那块青竹牌位映着盈盈青光。
“青竹山祖师”五个字位于牌位中下处,云竹好奇的凑了上去,一派之祖师的牌位都是顶着头写的,最后一个字写完整块牌位再也容不下其它,这块牌位怪哉。
五个字挤在下面上面反而留出一半的空隙,黄正道叮嘱过牌位不能看不能动,前几日都忍住了,若是离的远些云竹还忍得住,今日近在眼前的牌位实在是忍不住了。
夕阳时分,余长生搬了把竹椅从外面回来,云竹还在大殿前的竹椅上眯着眼,余长生将椅子也搬到大殿前。
云竹听见响声,抬起一边眼皮,“饿没饿?我现在去做饭?”
余长生点了点头,“有些饿,咱们还有什么吃的?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