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也是风雪满天恰似今夜,彼时的黄正道只是一只快被冻死在山涧里的蛤蟆,那些年黄正道在黄正道身上的风雪将这只老蛤蟆近乎压的筋断骨折。
老蛤蟆趴在露出冰面的石头上,山里飞虫绝迹,溪水结三尺寒冰,老蛤蟆倒是不怕死那一窝小蛤蟆不吃不喝是挨不住这青竹山的风雪。
老蛤蟆一跃到了岸边一块石头上,鼓了两声儿从石头上往下一跃,用头砸在冰面上,不消得三五下,只一下老蛤蟆便晕死过去,过了半天老蛤蟆醒来又颤颤巍巍的爬上岸边的石头。
每次想到这里黄正道都忍不住湿杉,那一窝小蛤蟆终是没挨到第二年春天,而老蛤蟆也是黄正道自己却被一黑袍老道救起。
从一只井底老蛤蟆到现在可以骑在别人头上拉屎的武道宗师,黄正道这一路走来诸多不易。
起于微末,曾见识芸芸众生的命似蝼蚁。
黄正道一路走来光明正大,青竹山内许多结庐修行的居士都多敬他三分,并不只因为黄正道的武道修为。
也有许多嗤之以鼻的,却只敢在背后小声嘀咕,若是声音大了些更大些传到了黄正道的耳朵里便免不了吃上一顿拳头。
那年的雪和今夜的雪一样大,却不如曾经那么冷,大抵是这青竹山的烟火气中和了孤吝的仙家气派。
黄正道朝前迈步,脚步凌空虚浮印在少年练拳留下的脚印上,不出四步,黄正道每一步迈出都是全身在“争”,一个黄正道化作两个黄正道,一个“黄正道”踏步前进另一个“黄正道”出手阻拦,往前走的那个“黄正道”与出手阻拦的“黄正道”二者同根同源根本分不出胜。
黄正道只得收了身形不再与自己较劲。
第二天一大早,黄正道被余长生清扫院中积雪的扫帚声吵的睁开眼睛,“怎么到哪儿都不忘了干活儿?”
黄正道抱怨着站起身来伸出手掸去身上零星的碎雪迈步来到院中,少年穿着不合时宜的单衣单靴,清扫着庭院中的积雪,看起来黄正道更像是这庙中之主似的,一旁云竹用托盘盛着两碗白粥一碟小菜就从自己身边走过,黄正道一眼瞄到托盘上就两碗粥急忙转身追进殿中。
“怎么没有他的啊?咱们俩先吃有些不妥吧?”诸如此类。
余长生听见也只是在院子里摇着头,早些年胖婶儿的脾气还不是这么“温婉”,与街坊邻里间也多有口舌之争,胖婶儿的面皮在余长生看来已经是石墙一般了,这黄正道却比胖婶儿的面皮还要厚。
云竹板着一张脸端着粥碗径直的走来,到了近前将粥碗递出,“你先去吃,等你吃完回来替我。”
说完也不管余长生同不同意从就余长生手里夺过扫帚,余长生端着粥回到殿里,黄正道见状咧着嘴嘿嘿嘿的笑。
余长生坐下不紧不慢喝着粥,黄正道坐在对面滔滔不绝,说到兴起还抬起一条腿踩在竹椅上,余长生端着碗自顾自地吃着,黄正道也不理会听客作何想仍旧口若悬河,“云丫头这脾气性子别说在山里了那就是在玉梳国中也是拔尖儿的,再说这容貌、持家...”
余长生吃完端着空碗站起身,“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再买一副新的碗筷还给云姑娘。”
黄正道低头看了看自己使的碗筷又抬头看了看余长生手中的碗筷,“难不成我用的是云丫头的?”
余长生开口道:“我这副是,你用的是我的。”
扫雪的云竹将通红的双手缩在袖子里呵着气,被一件袍子披在肩上的时候才知道余长生站在自己后面。
余长生捡起地上的扫帚,“碗筷我都洗了,顺手又盛了碗粥在厨房晾着。”
余长生本以为云竹不会说什么,拾过扫帚便要去继续扫雪却不曾想身后的云姑娘突然发问,“现在添了人缺了碗筷,我这才让你用我的碗筷应付一餐...”
姑娘的脸本就冻的通红,分辨不出是不是羞红的。
余长生背对着云竹,“我知道,云姑娘嫌弃可以等到晌午黄正道买回新的碗筷。”
余长生听的外面的山路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梆梆”两声敲门声响起。
余长生喝道:“哪位?”
“是我!”门外那人回的也爽快。
余长生听出是狗蛋的声音,将扫帚立在墙边走过去开门。
大门开个口子,狗蛋便将半个脑袋探进来,“长生哥,出了事了!”
见狗蛋神色慌张,余长生让开身子放狗蛋进来说话。
大殿内余长生好不容易听懂了来龙去脉,狗蛋还小话说的不利索,话虽然不利索但还想着给自己说好话。
狗蛋看着余长生没反应还要再说一遍,却被黄正道拦了下来。
“得得得,不用再说了,就是你和刘莽打起来了,柳丫头手上冒着青烟一下把刘莽打得吐了血?”
狗蛋被黄正道换了一种说辞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
黄正道对此事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