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境的少年武夫哪里值得吕端另眼,只是少年身后站着的,才是吕端有兴趣的,鸣泉国不抵玉梳国那般身后站着正玄宗扶持着,鸣泉国的修士大抵分作几类,野路子散修大多都卷拢一二百人占山为王,雷历这等氏族的修士也占一类,再就是游历四方的修士无望再进一步便留在此处。
这第三类的游历修士多是见钱眼开,不分正邪,只分钱袋子的大小办事,这些年鸣泉天家掏空国库也要将天下英雄尽收毂内,不光是修士,那些江湖高手能人异士也都收,氏族自然有恃无恐,家族内传承的修士不在少数,那些站的离庙堂和江湖不远不近的便有苦头吃了。
如今吕端宁肯掏空家底也要留下余长生身后的人。
吕端装着喝醉将吐了些醉话,真假掺半的同余长生诉苦,少年也装着喝醉的应承下来。
“吕大哥休要担心,明日祭祖时,我与你一同去,凭我修为保着你平安无事。”
说完余长生直接摔在地上,吕端冷眼看着地上鼾声骤起的少年转身推门而出,雷历紧随其后。
“雷伯,这小子酒后胡言而已?明日醒来若是能解开这酒劲岂不是白费力气?”
一旁的雷历轻笑两声,一时提不上气竟咳了起来,“无妨...少爷不知老朽还有一件压箱底的手段管叫那少年察觉不出,明日许以名利美色诱之即可...”
屋内余长生听得一清二楚,趁着吕氏送一双儿女返回内宅时捏出两枚丹药藏在手心,屋外吕端二人脚步声渐远,余长生猜他二人应是去拿那什么压箱底的手段了。
不多时吕氏折返回来,见少年还趴在地上一脸嫌恶的上前踢了一脚,脚还没落在少年身上,吕氏便感觉被人用手按住后颈处动弹不得,那少年堪堪到吕氏肩膀那么高,吕氏却如何也挣脱不开。
“你没醉?你想要做什么?”
余长生等的就是这一刻,瞅准时机将丹药弹进吕氏口中,“我那失心丸自炼出之日我便以真气滋养,你服下后只要每三日叫我用真气度一遍即可平安无事,休怪我心狠手辣,一切都是你那郎君惹出来的。”
吕氏美目流转流出泪来,哭哭啼啼的,“我一个妇人,如何惹得起你?那吕端分明是想取出那祖祠的东西,剩下的我就什么都不知了。”
余长生听了去并没激起什么风浪,仍旧面如平湖,“真假且不论,记着我说的话,我若想走你们府邸这些人还留不下我,倘若我真的走了你有什么后果也就别后悔了,所以...”
吕氏忙不迭的答话,“我会守口如瓶。”
余长生撒开妇人后又退回方才醉倒的地方卧着,“想活命的话,三日后照我说的办。”
退了吕氏,余长生将手心剩下的一枚丹药服下,那有什么失心丸?随口胡诌罢了。
屋外吕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雷历推开房门吕端站在门外,都不瞥一眼。
雷历有些生疏的将一缕青砂按在余长生额头,一股青色的烟自天灵盖侵入脏腑、血肉、经脉之间,余长生暗暗催动药力将那股青砂''吞下''片刻后,雷历满头大汗的站起身。
“明日之后老朽再处置这小子。”
吕端事到临头却不似当初反而气定神闲,鸣泉内倒不至于撕破脸皮,只待承了老祖的衣钵就算是正玄宗倒也不惧,若只是如此吕端倒也不至于下定决心,只是后面缠着的事远不止这些,吕端要办的事也不止这些。
“嗯,万事待明日,成败与否只能放手一搏。”
吕端唤来下人搀扶着余长生前往偏房。
余长生躺在床上听着两人远去后坐起身来,月光衬着少年有些杀意,余长生倒是不惧吕端身边那老人,一个气血枯竭油尽灯枯的武夫不足为惧,只是以当下修为杀他断然做不到悄无声息,余长生也想看看吕端藏着什么心思,临着下山前黄正道倒是领着余长生去做了件武夫该做的事,按着黄正道的话来说拳头不沾血不挂着几条人命也算不得真武夫,该杀就杀也是黄正道说的。
余长生攥紧拳头,那股杀意尽数散开,轻推开窗,趁着天黑余长生蹿出去,轻声敛着手脚在这靖公城内细细打量了一圈,天将明时余长生方才回了,本想着清早出门的余长生转念一想又觉着晌午再出去才合适。
一直到晌午余长生才装着喝的头疼跌跌撞撞的去给吕端赔罪。
看着两人装着糊涂的嘴脸,余长生也同着两人扮戏,心中暗想:“笑吧,别过了今日再也笑不出来。”
三人围坐直到远在鸣泉京都的礼官加急赶来,郡守在前弓着腰,向吕端三人请安,吕端虽等不及却藏的极深,繁琐的礼法拜了又拜,焚过青词后已是小半日过去,吕端才进了自家祖祠。
“大哥倒是好心,祭祖怎地不关我事否?”
余长生侧眼看去,一粉面俊俏郎轻摇折扇极有风度。
吕端养气功夫不差,这时候又是如此言语吕端脸上也看不出怒气,平淡道:“既然来了那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