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凉,往事如烟。
思绪肆虐横行,半梦半醒间,陆大人睡得很不踏实,眼前不停闪现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场景。
“大哥哥,你真的要转行做法医吗?”
说话的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眉眼间有股莫名的亲切,大眼清澈澄明,双瞳剪水。
回答她的好像是个年轻人,又好像是个学生,脸上犹带着几分青涩:“我父亲是警察,母亲是医生,所以做法医是我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说是最好的选择呢?军医不是照样能救人。”小女孩仰望着年轻人。
“因为……我很想念他们。”年轻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他本就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此刻更显忧郁,小女孩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悲伤。
“他们去哪了?”
“他们……殉职了……”
沉默过后,小女孩抬头,正色道:“大哥哥,我想好了,我以后要做警察!”
面对小女孩的突然转变,年轻人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学医要解剖尸体,我怕。警察我还勉强能接受!”小女孩的回答虽然幼稚却很认真。
年轻人低头,笑着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脑袋,鼓励道:“好的,那我给你加油!”
时光荏苒,一闪而过,似乎是若干年后,小女孩的脸上没了幼年时的稚嫩,洋溢着明/慧潇洒的笑容,飞扬而跳脱,无畏无惧,勇往直前。
“老林,老林,我考上警察了!哈哈哈,快恭喜我。以后我就是你战友了!”
“……恭喜。”
二十多岁就被唤作老林,年轻人很想翻个白眼,表示一下自己的拒绝。
“那你请我吃饭吧!”
“为什么是我请?”
“我这不是还没毕业吗?没收入!先吃你的,用你的,以后做牛做马还你!”
“哦。”
“老林老林,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你怎么又没音讯了啊!!!”
“你别欺负我脾气好啊,我也会生气的!”
“我知道了,你一直把我当妹妹是吧。”
“你别以为我会一直等你,这世界那么大,缺了谁不行?”
“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再见!不,不要再见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轰——
电光石火间,弹片肆无忌惮地横飞,某个熟悉的倩影在瞬间被炸的粉身碎骨……
“不要啊!”
撕心裂肺,痛楚彻骨,却又无能为力。
绝望,恐惧,纷至沓来。
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陆言拙心有余悸地坐了起来,捂住胸口,身上冷汗涔涔,瞬间浸湿了中衣,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旁不停回放着那句。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低着头,陆言拙痛苦地用手支撑着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快要炸开了。
怎么办?她还没有原谅自己。自己也没机会,跟她好好说声对不起。
会不会……
说了,她也不肯原谅自己?
她说的对,自己哪来的自信,会觉得不管做了什么,她都不会生气呢?!
望着青色床幔,陆言拙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
这人啊,只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才知道珍惜。
早干嘛去了!
赶在苏谦大喜之日前,陆言拙起了个大早,拿着包好的礼物,光明正大地从前院进了苏府。
将贺礼交给苏府的管家登记造册,又和苏谦说了一会话,正好看见苏木经过,陆言拙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
苏谦看在眼里,又好笑又暗自得意。
君子有成人之美,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帮着陆言拙,唤来苏木:“木木,过来下。帮我招呼下陆大人,我要去下前院。”
苏木本就是闲人一个,刚欺负完阿肥和阿旺,正想雨露均沾,欺负欺负阿飞那个小白眼狼。这不,陆言拙来了,正合她意。
“大人?大人!阿飞在吗?把它唤来,好久没看见它了。”苏木摩拳擦掌道。
虽然她自己也能召唤阿飞,但小家伙颇有灵性,回回看见吹笛的是她,扭头就走,很是有骨气。
想起这个,陆言拙就忍不住想笑。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机会就送上门了。陆言拙从腰间抽出苏木借给他的铜笛,唤来阿飞。
苏木逮着机会抓住小白眼狼就是一顿惨无人道的□□。
欺负的阿飞哇哇直叫,陆大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见过这么手欠的,从苏木手中救走气得快炸毛的小可爱,说起正题:“对了,这笛子一直忘了还你,”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舍不得,又赞了一句,“音色很不错。”
苏木笑道:“用的可还顺手?”
陆言拙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这笛子音色手感极好,设计也很巧妙。不知道是在哪里打造的,我也想找人定制一根。”
这铜笛暗藏短剑,里面的机关巧妙至极,哪是随随便便就能打造出来的。陆言拙故意这么说,是因为他非常了解苏木。
果然,苏木想也没想,大方地挥挥手,道:“不用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