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转身和他打了声招呼,他倒是热情,向程晨做起自我介绍:“你还记得我吧?我们在酒店见过,我叫周晔。”
程晨礼貌地说:“周先生,我妈不小心踩到你,我替我妈跟你道歉,医药费和全部损失的费用我们都会赔付,你能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吗?方便我之后跟你联系。”
周晔的态度和刚才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方才那点气势汹汹荡然无存,飞快地摸出钢笔,写了电话号码给程晨,语气客气了不少。
“我不知道这是程副总的母亲,我要是知道我哪会说那些话?不过你母亲还挺时髦的,居然跟着年轻人去音乐节玩,我看她玩得比年轻人还嗨。”
周晔说着,伸长了脖子去看缩在墙角边的姚美兰,开玩笑道:“阿姨,改天等我脚好了,我们一块儿去蹦迪。”
程晨不动声色地挡住周晔的视线,问:“这个点应该没有骨科专家了,我倒是认识个不错的骨科专家,要不要明天帮周先生约一约挂个号?”
周晔连忙摇头:“不用,改明儿我自己再来趟医院,不劳烦程副总了。”
程晨心里疑惑极了,这周晔的态度转变未免太明显,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而且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至于让他这么客气吗?
“那行,我开车来了,要不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喊了人来接我。”
程晨点了点头,接过单子付了医药费才和周晔道别,临走前,姚美兰还在一个劲儿地跟周晔说对不起,看得出来内心极其愧疚,又像是害怕因为给程晨添了麻烦而十分懊恼。
车子离开医院的时候,另一辆车从旁驶入,停在了急诊的大门口。
程晨从后视镜看到周晔一瘸一拐地上了某辆豪车,不知怎么的,心里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这周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几天后,程晨思忖着是不是该问候一下周晔的脚伤情况,毕竟肇事者是姚美兰,就这么一直不闻不问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姚美兰也因为这件事一直闷闷不乐,总觉得自己惹了事,好几天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正在闭门思过。
晚七点过后,程晨拨了电话给周晔,响了很久一直无人接听,正要挂时,电话终于通了。
“哪位?”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但又不像是周晔的声音。
程晨清了清喉咙,礼貌地问:“周先生,我是程晨,是这样的,您脚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医生是怎么说的?”
“程晨?”那头的声音有些疑惑。
经过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电话里再次响起周晔的声音:“原来是程副总啊?你放心,我已经就过医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在家里静养。”
“这样啊……那您到时候把医药费账单发给我,再给我一个银行账号,我给您打钱过去。”
周晔笑了笑:“那倒不用,这才几个钱,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一件很急迫的事情要办,但你看我这会儿不是很方便……”
言下之意便是想请程晨代劳。
程晨并不是很想接他的话,但对方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确,她又是过错方,不表态又显得道歉诚意没那么足,只好硬着头皮问:“是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忙的话……”
“你一定能帮忙。”周晔飞快地接过她的话,就等着她往套子里钻,“我这个人吧,平时也没什么远大志向,就是在吃这方面格外挑剔,我伤了脚,这几天哪里都去不了,就一直馋港轩斋那些点心,但这家生意火爆,又没外送服务,我这胃啊,不吃一顿如隔三秋,实在想念的很,能不能麻烦程副总你替我跑一趟?”
程晨顿时咋舌,万万没有想到周晔口中急迫的事情,居然是这种事情。
但她不得不点头答应。
之后,周晔往她手机发了个短信,写了一连串的菜名,这其中多是港轩斋的招牌,光是等出菜就要三十分钟打底。
程晨深深地叹了口气,驱车前往港轩斋。
果然如她所料,港轩斋一如既往的热闹,到了这个点,仍然有一堆人在外面排队等位,程晨穿过人群,直接把周晔的点餐拿给服务员看。
“需要等多久?”程晨问。
服务员算了算,不确定地说:“至少需要四十分钟。”
也就是说,四十分钟是最低等待时限。
尽管程晨一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周晔耍了,但仍耐着性子回到车里,准备回趟家再来取餐。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周晔狂笑不止,连连笑趴在沙发上。
黎璋冷不丁地看向他:“你不准备向我解释点什么?”
周晔忍住了笑,说:“你不是一直都爱吃港轩斋的点心吗?我点的可都是你最爱吃的。”
“你觉得我说的是这件事?”
周晔故意装傻:“那是哪件事?我脚伤的事?还是程晨关心我的事?”
黎璋懒得跟他费口舌,把电脑放到一边,起身去倒咖啡。
“她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
“我给的啊。”
周晔说得理所当然,但一撞上黎璋冰冷的视线,立刻又怂了,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