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沿着官道缓缓而行。
少年坐在车前,一手持马鞭,一手握着一根木枝儿,毫无套路地挥舞着。
马车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四儿,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师尊,师兄,现在到了光州地界,距离信阳城约莫还有两日路程。”少年微微拉开车帘,马车内坐着两位老者,正是无崖子与苏星河。
无崖子点了点头:“快了,快了。”
马车颠簸,他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见过仙人之姿后,我这一生最后的心愿也便完成了。”
“师尊,在我心中,您便有仙人姿态呢。”刘四儿笑嘻嘻说道。
无崖子笑骂道:“你这张嘴,什么东西都能给你说出花来。”
他说着,又叹道:“四儿,你的天赋实在是为师生平仅见,特别是剑之一道,师尊已远远不如你也。”
“我们逍遥一派,每一任弟子一生所求,不过逍遥二字,为师早年为情所困,实在算不得逍遥,如今恍然已经半截入土,才惊觉时光易逝。”
“师尊鹤观童颜,定能寿比南山的,说什么半截入土。”刘四儿道:“而且,对我来说,师尊可是我见过最为逍遥的人呢。”
无崖子笑着摇了摇头,正欲开口,突然有马蹄声疾驰而来,无崖子皱了皱眉,刘四儿见状,连忙回身望去,只见一群身披绿色斗篷的女子策马疾驰而过,一个个手中兵器已离鞘,面色紧张。
“灵鹫宫?”刘四儿愣了一下。
这一年来,他倒也想过去找天上童姥的麻烦,可惜被无崖子阻止,倒不是因为旧情,这么多年过去,无崖子早已经不去想这些事,更何况这是刘四儿对李秋水许下的承诺。
按照无崖子所说,天山童姥的武功当世仅有,害怕刘四儿有去无回。
好在寻仙大会之期已到,那天山童姥必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刘四儿不是滥杀无辜之人,甚至对于天山童姥也没有多少仇恨,只是为了完成李秋水临终嘱托而已,自然不会对这群灵鹫宫弟子有什么想法,看着对方策马,很快消失在官道前方。
马蹄声还没有远去多久,身后又有人策马而来,确实三人同行,为首一人相貌英挺锐利,长须飘飘,看起来四五十岁模样,背负一柄朴素长剑。
身后有一道人,身在颠簸的马背上,却丝毫不动,一手持道家礼,一手持拂尘,仙风柳骨,格外出尘。
最后一人却是一中年女子,一声绿裳,甚是美貌。
刘四儿目光很快被为首那人吸引,对方背负长剑,而浑身也带着锐利之意,端是一个好剑客!
三人很快策马消失在道路尽头,刘四儿也没有在意,将这事抛在脑后。
见怪不怪了。
越接近信阳城,各类江湖人便越多,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人越多,纷争也便越多,更何况还有寻仙令的诱惑,这段时间,刘四儿见过的江湖纷争不知凡几,早已经熄了多管闲事的心思。
马车又往前行了半柱香,突然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刘四儿目光一凝,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管道上面横着几具尸首,皆翠绿斗篷,而更远处,两拨人还在厮杀着。
“四儿,发生甚么事了?”
“江湖厮杀而已。”刘四儿笑道:“不用管他们。”
无崖子便也没再问,对于他来说,这种事情丝毫不会在意,毕竟,即便他现在残废了,垂垂老矣,但是能伤到他的人,时间也没有几个。
刘四儿面色不变,策马继续往前,近了之后便看得更清楚些了,果然是之前的灵鹫宫弟子与后面跟着的那三人。
动手的却只有为首的锐利男子,另外两人老神在在骑在马上,然而即便如此,那些灵鹫宫弟子也节节败退,时刻都有人殒命。
“卓不凡!你屠戮我灵鹫宫弟子,姥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有女子痛骂着,那男子却不屑一笑,手中长剑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天山童姥?呵呵,当日她屠戮我一字慧剑门,只余我一人侥幸逃脱,那一日我便发誓,定要报此血海深仇。”
男子冷笑着:“长白山三十年苦修,我卓不凡终于无敌于世间,从今日起,灵鹫宫弟子,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然后再将那天山童姥万剑凌迟,受尽世间痛苦而亡。”
他剑上半尺剑芒吞吐不定,转瞬间又斩下两条剑下亡魂。
“不愧是剑神,这手剑术出神入化,实在令贫道叹为观止。”一旁的道人赞道。
“确实,剑芒半尺,卓兄已入剑道巅峰,在剑道一途上,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美妇也应和道。
卓不凡倨傲一笑,也不谦虚:“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三十年苦修!”
刘四儿听几人言语,忍不住嗤然一笑,小声喃喃道:“就这?剑神?”
却不想那卓不凡耳力惊人,听到刘四儿言语,顿时望将过来,见是一弱冠少年,顿时面露不屑:“黄口小儿,嘴上把点门,否则迟早大难临头。”
刘四儿本无意参与,听得对方这么说,不由地扬声调侃道:“剑神别见怪,我只是看你这剑法稀疏,却不知是谁给你封的这名号,我若是你,立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