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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那只是一卷普通的卷宗,以你提司的身份,拿出来轻而易举,不会有丝毫麻烦。”见范闲依旧只是背对着他,未有言语,滕子京急切说道。
“这个我知道。”
滕子京看不见范闲的脸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就算看见了,以范闲的城府,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丁字甲三号问卷,只要你把它拿出来,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生死,由你执掌。”
除了自己的这条命,滕子京实在是想不出他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打动眼前的这位公子。他只好再次说出自己的交易条件。
虽说是私生子,但是滕子京是范闲来京都之前第一个接触到他的人,他相信,范闲终有一日,定会鱼跃龙门,成为人上人。
还有他那深不可测的武功,滕子京如今想起来都是冷意彻骨。
“你的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可是范闲的回答让滕子京如同掉进了冰窖,冰寒,心冷,眼中不见天日。
滕子京眼神木纳,却带有恨意,还有决绝的冲动。
“我已经无路可走,不然,也断然不会前来投靠你。”
“我知道!”
“我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不要逼我,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滕子京紧紧握住手里的匕首,刃尖对着范闲。
“这个我也知道!”
范闲转身看着他,瞥了一眼那柄匕首。
“怎么,想对我出手?挟持我?”
“我不是公子的对手。”
他的这话耐人寻味,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他很有可能会再试一试,博一把。
毕竟,范闲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
滕子京语音刚落,一柄短剑已经悄无声息地,不知何时,已经抵住了他后背的某处死穴。只要稍稍运功刺进去,他连发出临死前最后一句嘶吼的机会都不会有。
是红衣!
滕子京闭上眼睛,今晚既然决定夜闯范府,他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司南伯的府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
范府外面有两百红甲骑士守护,自己能够躲过那些护院,但肯定瞒不过那些红甲骑士,这一点,滕子京心里非常清楚。
滕子京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放自己进来,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能取得范闲的收留,自己出去之时,就是身死之日。
闲对红衣挥了一下手,示意她撤剑。
“把卷宗给他吧!”
“是!”
滕子京疑惑,卷宗?什么卷宗?
红衣转身从包袱里面取出一册卷宗丢过来,滕子京抓在手里,疑惑地看了范闲一眼,然后心中有所猜测,迫不及待地打开卷宗,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越看,滕子京心里越是吃惊,身体,有一种压抑不住的颤抖。
这份卷宗上面,对于他生平的详尽程度,记录之精准,详细,就算是他自己慢慢回忆,然后写出来,也是万万没有这么详细的。
包括他武艺的来历,家住何处,他曾经的任职,包括每次的调动,都一一记录在案。
后面,当年他所遭受的那件冤案,前因后果,一笔一字,详尽得好像那记录之人真的青眼见证,或者亲身经历过这一幕一样。
其中的细节,包括郭宝坤是如何命人收买的那对夫妇,何时何地贿赂了谁,贿赂了多少银两,银两具体是多少,都一一记录在案。
滕子京的手不断颤抖着,继续往下看。
后来,包括鉴查院是如何救的他,又将他的家人如何救出,安置在何处,几经辗转,现在已经搬到了什么地方,最后,卷宗上显示,他的妻儿已经在半年前被琅琊阁的秘密小分队救走,如今人已经不知下落,鉴查院对于他的相关案卷资料,也已经被内部的三号人员秘密毁了,如今,就算是在鉴查院,也是没有滕子京这个人的资料的。
在鉴查院做暗探几年,虽然妻儿在鉴查院手上,但是滕子京一次都没有见过家人。
在看到琅琊阁三个字的时候,滕子京手中的卷宗啪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地上,案卷的末尾,琅琊阁丙丁六十七号卷宗,这一行字映入眼帘,滕子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范闲。
他怎么会有琅琊阁的卷宗?
对于琅琊阁三个字,近几年来,在大陆各地,可谓是讳莫如深,令人闻之色变。
据鉴查院的高层人士猜测,北齐朝堂上估计三分之二的人都是琅琊阁暗探,庆国,估计要稍好些,但谁也说不准,当今陛下对于这个问题,也是从不提起。
琅琊阁没有总部,也没有具体的人士负责,这就是一张看不见的情报网,笼罩在所有势力头上的一张情报网,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