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在江南,除了盘蛇涯之外,鉴查了可还有其它可以调动的势力?”
庆帝挥手退下为两人送来宵夜老太监后,瞥了一眼陈萍萍紧紧盯着的那盏火焰灯,问道。
陈萍萍的眼神随着那火焰,飘忽了两下,“没有了。当初为了抑制江南各大世家豪族发展壮大,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特意创建和留下了盘蛇涯与之相抗衡。虽然在各大府邸都安插了暗探,但估计改变不了什么大局。”
闻言,庆帝沉默了一会儿,端起宵夜,喝了一碗粥。
擦了擦嘴角的粥渍,说道:“足够了!范建的三百红甲骑士,你的三百黑骑,再加上盘蛇涯的人马,只要他运用得当,大局可定。”
陈萍萍点点头,只是,心中依旧忍不住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此番江南对决,范闲真正的对手并不是那些世家豪族,而是暗中的杀手。
那个连鉴查院和琅琊阁都知之甚少的神秘组织。
以及那曾经在天下昙花一现的,引起江湖发生动乱的绝世绝杀之毒,海棠心。
念及此处,陈萍萍心中虽然担心,但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一如既往地沧桑,威严。
陈萍萍:“夜已深,陛下早些安寝,微臣告退了。”
庆帝落下奏折批改的最后一笔,把笔放在砚台之上,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京都的夜晚异常寒冷,这百花莲子粥,有助于驱寒护体,你难得有此口福,喝了再走也不迟。”
陈萍萍端起百花莲子粥,三下两下就给喝完了,期间忍不住点了两次头,赞叹这粥美味。
“谢陛下!微臣告退!”
庆帝点点头。
轮椅缓缓驶出御书房。
“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了……”
许久,御书房传出一句淡淡地声音。
除了茫茫黑夜和无际星空,或许也就只有屋里那位至尊能够明白这话其中的深意。
江南,驿站。
处理好一些重要的事情后,范闲便回到了驿站。
盘蛇涯的土匪,抢劫了除却沈家之外的其它世家豪族,该杀的杀,能拿走的通通拿走,最后,还放火烧了宅院。
在欢天喜地地笑声中,从江南退兵回到盘蛇涯。
此次,他们可谓了发了一笔横财。
虽然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但还是有不少人在顺手牵羊,百姓也有不少遭殃。
至于沈府,虽然没有遭到土匪的抢劫和屠杀,最终却也被王四充带兵给查封了。
依律定罪!
那满院子的上百具尸体,就是最好的罪证。
今夜之后,江南不再有世家豪族。
沈南天以为,无论如何,范闲最终会留下一家,以主持江南大局。
可他万万没想到,从一开始,范闲便没有留手的意思。
而是斩尽杀绝!
“咳,咳咳,咳咳咳……”
暂时关押沈南天的屋子里,沈南天不断咳嗽着。
沈月熙静静看着屋里那位看上去远不止七十岁的老头儿,头发斑白,他脸色有些悔意,犹豫,但更多的是愤恨……
“完了……全完了……”
“江南完了,沈家也完了……”
“祖宗几百年的基业啊,就这么毁在我手里了,噗!”
自言自语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沈月熙见状,赶紧跑进去,在他身上几个穴位迅速点了几下,又给他运气稳定了一下。
“孩子,当年的事,是爷爷对不起你,你要怨我,我能理解。”
“当年,你爹非要娶一个青楼女子,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听我的劝告,让你娘生下了你。”
“咳咳咳……”沈南天又是一阵咳嗽。
“沈家与李家世代联姻,他那般不顾大局,置两家情义于何地?再说,李家小姐对他也算痴心一片,这事儿……”
“所以你就杀了我娘?若不是我爹拼命保下我,早在十八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沈月熙怒问道。
眼角的泪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虽没有哭声,但眼珠是假不了的。
一滴一滴从眼角,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你娘她,她,她……咳咳咳咳……”
“陈年往事,便如昔日云烟,后世之人,本应青春蓬勃,你已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再揭开多年的罪孽旧疤?”
这时候,范闲和蓝衣一起走了进来,范闲出言阻止了沈南天接下来对沈月熙的身世揭秘。
“你!你!”
沈南天抬手指着范闲,眼中怒火攻心,却又不知该从何骂起。
“你不必如此看着我家公子,你的计划虽然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既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