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烈山堂目前的形势,为了防范罗网有后续动作,荆轲一直待在山中据点。
闲时约田言一起看山看景赏花赏月,日子平静恬淡悠然自得。
偶尔与田赐切磋比剑,也不失为一桩娱乐趣事。
三日后。
田猛与田虎伤势稍有好转,众人决定入城休养,毕竟据点一应补给都不方便。
天气渐寒,已入清秋。
田言换上羽领裘裳,色黑云纹,气质越发突显得沉稳优雅。
下山一路,枯枝凋黄红叶缤纷,和煦阳光透过树梢枝头化作星点光圈铺道。
林中清风徐徐,甚是宜人舒适。
走了半程,众人在树荫下稍作休憩,田言解下马背水袋递与荆轲。
多日相处下来,田言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少了一些敌意,多了一些崇敬。
约莫半日,农家一行人走出山林,远远便能眺见燕国下都武阳城。
农家弟子牵来马匹,田猛与田赐同骑,田虎紧随其后。
荆轲与田言并驾齐驱,身后三五名烈山堂弟子相随。
其余众人牵着驮运货物的矮马继续徒步前行。
白马越过田间野道,直奔向西城门。
入城之后,荆轲与农家众人分别,去与墨家巨子会合。
城北一处院落,荆轲跟随墨家特有的指引标记寻来。
荆轲每次回墨家,巨子与几位统领总是在商讨各种问题,似乎永远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荆轲独自一人坐在堂外躲清闲,盗跖靠在门柱旁,一脚落在堂里,一脚搁在堂外,心不在焉听他们争来论去。
“我不在这几天,巨子是不是又鼓动你们回机关城?”
盗跖走到荆轲身旁坐定,“荆统领神机妙算,你是怎么知道的。”
“巨子的心思我清楚的很,他是不愿意牵累你们,墨家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你也很清楚,总共加起来也就剩百十来号人了。”
荆轲心里门清,不过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你都知道还跟巨子对着干,看来蓉姑娘说的对,你就是在坑我们。”
盗跖往边上挪了挪,跟荆轲保持距离。
“你就不懂了,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要坚定信念,相信自己永远都是对的,使劲忽悠就完事了,荆轲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起来。
“怎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很简单,就一个字,等。”
“等死?”
“等一个契机。”
盗跖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又感觉很有道理,醍醐灌顶发人深省。
进入大堂,盗跖故作深沉把荆轲的话赘述一遍,在端木蓉面前秀起下限。
结果可想而知,被不留情面轰了出来。
“虽说是同一句话同一个意思还得分人,从你口里说出来就是不着调瞎扯,从我口中说出来就是至理名言。你知道为什么吗?”
荆轲看着狼狈不堪的盗跖,开始对他进行洗脑。
“我要知道还跟你在这扯淡。”
“那是因为在墨家,我威望比你高,大家都信任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盗跖还是不信邪,再次踏入大堂,以身犯险,宣示方才的话是荆轲说的。
除了墨家巨子没有言语之外,其余三位统领都表示理解与支持。
盗跖抱怨说道,“我怀疑你们是在故意针对我。”
端木蓉拍在盗跖的肩膀说道,“不用怀疑。”
班大师拍在他后背说道,“小跖,你得相信自己。”
“他们说的有道理,你也该好好想想。”
徐夫子摇头晃脑走开了。
“蓉儿近来学坏了,都会捉弄人了。”
荆轲跟迎面走来的端木蓉打着招呼。
端木蓉有些小情绪嘴上抱怨,“难道只允许他天天来烦我,还不允许我偶尔还击一下。”
“也对,打是亲骂是爱,可以增进感情。”
荆轲自说自话。
端木蓉极力撇清,“别胡说八道。”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像我这样的?”
荆轲自以为是的神色里透露出绝对的自恋。
“看来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又痒了是不是。”
在农家,大概也只有荆轲敢惹端木蓉,大概也只有他才能让她放下娴淑的架子。
荆轲的回归让原本肃默的墨家变得吵闹喧嚣,多多少少缓解了些沉重压抑的氛围。
午后,有名无实的燕国大将军樊於期派人送来邀请函,在樊馆设宴邀约墨家巨子以及各位墨家统领。
太子燕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