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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瑶瞬间戏精上身。
此时此景此气氛,她不好好抓住皇帝一时心软替原主爹求情,难道还等大年三十卖年画啊!
【不管原书写得如何,目前看来这皇帝的脾性,不就是傲娇一点么?至少不见他动不动就要人命。
而且,在太后吃人的眼神下,他还能护我呢,冲着这一点,自己应该相信他一回不是?
原书说原主他爹是被冤枉下狱的。我应该趁皇帝心情好,好说话的时候,让他把人先捞出来再说。
再说,自古进牢里的有几个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等把事情查清楚再捞人的话,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童徵身为户部左侍郎,被查贪墨黷货之事,给楚绍递证据的,是他手下的金部主事陈奇和仓部主事林德茂。
他们所举证,是南地肃州水患严重,当地府州府上呈,童徵借赈灾之名行“捐监”之风,将“筹”得的钱粮归入国库再拨于赈灾所用。
这本是好事。
收捐监生只是捐纳钱粮,以获得国子监监生的资格。
而捐监并非直接取得官职,且仍然要通过艰难的科举考试进入国子监。
若该考生无真本事,也难入官场,是以晏朝并未对此过于苛严。
坏就坏在,童徵被指证在这笔钱粮上动了手脚。
他以长途运输消耗,又用死人冒领赈银,以昧下一万两白银。
童徵一年俸禄三百二十石,折白银三千二百两,也就是说他不过是贪了仅几年的俸禄罢了,与以往贪墨被处刑的,他这根本不算大贪。
童徵所犯又非什么大奸大恶、罪不可赦。
只是牵涉到赈灾的钱粮,且他贪墨的消息传到了肃州后引起的暴乱,需得好好安抚灾民。
还有捐监之事。
听说一捐监生在捐监之后大肆宣扬,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捐监是朝廷默许,却不得摆在明面上来。
这事必须得处理妥当,否则百姓都以为世家人人能卖官鬻爵,助长官员效仿等腐败之风。
这些童瑶自是无从知晓,但楚绍却清楚。
童徵被同僚检举揭发,到下狱至今已有五日。
对童徵贪墨之事,楚绍最初存疑,耐何众口诛之。
在童瑶进宫之后,原要被用刑且暂缓下来,待查明之后再论其罪。
早在事发之时,楚绍便及时委派正在禹州的安抚司王善开义仓前往,先补给了一半的赈灾粮送去安抚灾民。
京城有人先一步暗中里屯粮抬价,因而粮价上浮较大,但好在消息只往京城方向传开,临肃州北面的禹州反倒不受影响。
两州之间相隔八百里路,比京城送去要快节省一半的路程。
京城到肃州若是走水路,莫约要一千五百里,最快须二十日路程,可陆路却要迟多,须近三十日。
而王善等人在禹州走河道,在肃州与往京城的苄岭交界处,再转走陆路将粮食送往肃州,只须最多十三日。
“朕目前所查得,揭发童侍郎的是同为户部的同僚,且还是出于他手下的主事。
人证物证他们都呈上来,贵姬一口咬定童侍郎是冤枉的,那证据呢?”
童瑶听楚绍的语气,好似这事能商量,她顿时精神一振,
“皇上,他们诬告阿爹的罪证,若阿爹是无辜的,那证据便是栽赃的凭证。
假的真不了,只要人动过手脚那肯定会有漏洞,皇上让人细查便知真假!”
闻言,楚绍挑眉梢,轻哂一声,
“你不蠢,可旁人未必是蠢货。既然呈上给朕,若是假便是欺君之罪,你当他们是猪?”
“皇上明查当然不行,但暗访就不同了。
皇上可让人暗中去查赈济灾户的名单,有虚浮开列的假冒灾户,自然是有人顶替去冒领。
查谁去领,从其口中撬出背后指使之人,那人便是栽赃陷害阿爹之人!”
见童瑶掷地有声,言辞义正,像极了初生的牛犊,仗着一股蛮劲。
有勇也要有脑子才行啊。
童瑶不知被内涵了,便见楚绍勾了勾唇道,
“就凭这一点,可不见得能让童侍郎脱罪。”
见童瑶一脸不解,楚绍点明道,
“若是那人矢口不移,一口咬定背后之人是童侍郎,你当又如何?”
“这……”她还真没想过会这样!
童瑶抿唇不语,眉山层蹙拢成一团,刚刚那精神气顿时泄了大半。
【按皇帝这么说,要是对方想脱罪,更是咬死一口不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比起这些阴诈的古人,不会阴谋论的我还真是太菜了!】
见人蔫巴巴,似被霜打了状的,楚绍冷硬的眉眼不觉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