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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剩下嬷嬷与佟太后二人。
佟太后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
感觉如今喝水都是回甘的,原是被堵得难受的胸口,仿佛一下变好了,“皇帝终究是厌弃了她!”
闻言,嬷嬷接话道,“谁说不是呢。太后不喜她,还不因着她的脾性差。
皇上是尊,她是卑。就她尊卑不分忤逆太后,而今逆了皇上的意,也是她自个儿咎由自取。”
“哀家倒是想要瞧高她一眼,瞧她能忍住到什么时候才肯软服。”
“奴婢瞧着,她即便是软服,皇上亦未必还会宠着她。”
“哼。”
佟太后冷嗮一声,道,“皇帝能为了她而忤逆哀家,哀家对她还是有些保留。”
“太后何须忌惮这么一个毛丫头,她顶多是仗着那张容貌罢了。”
“可不一定。哀家自个儿皇儿的心思,还是能猜个一二,皇帝绝非因她的容貌而宠她。哀家总觉得,是因她有何不同于常人。”
“太后为何如此认为?”
“哀家总觉得她邪门得很。”
“奴婢倒没瞧出什么,太后可要让人再查查童府上下?”
“倒不必,就她童氏一人,再折腾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也罢。
而今重要的是贤王要回灵州,哀家是想等他迎娶了崔鸢鸢后再回去。”
嬷嬷笑着给太后换茶,道,“这是大喜事啊。”
总算喜事一件又一件地接着来,佟太后笑容也深了,“是,明日该提提崔彦毓好好准备。”
……
钟粹宫
昭妃见皇帝出现在她的钟粹宫,眼底的惊诧之色一闪而过。
内心虽狂跳不已,可面上她还是努力地维持着平静,哦不,应该要欣喜才是!
“臣妾叩见皇上!”
昭妃虽不知为何皇帝会突然翻牌自己,可即便真的要她侍寝,她也绝不能表现出一丁点抗拒!
童瑶这头刚刚被冷落,皇帝就找上自己,这明显不是天掉下的恩宠,而是危险!
楚绍不知自己出现在钟粹宫,昭妃心的心思,已是走了九曲十八弯一个大圈去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眼前这个,在潜府第一个迎娶的侧妃。
只一眼,他便想起童瑶取笑他眼神不好,说昭妃脸上的雀点,跟倒了半碟芝麻在脸上那般。
而今近距离瞧,哪有她形容那般的夸大。
实则童瑶那会瞧见昭妃,她不过是误食了东西导致脸上长斑。
后来淡化了些,只瞧着还有些暗色的印子罢了。
而今,她脸蛋光滑,斑点什么哪还有影子那事呢。
这么打量了一瞬,楚绍不留痕迹地收回了目光。
【朕并非是因要与她赌气,才选了钟粹宫!】
楚绍觉得自己是在自找,给自己添堵。明明没见童瑶她人,却到哪哪都是她的身影。
“皇上?”
见皇帝光坐着喝茶都喝了好几壶了,还不见他进入正题,昭妃心里没底。
到底还是皇帝先待不下去。
见楚绍睨了旁一眼,殷公公心神领会,朝他躬身,提醒道,
“皇上,是时候移驾御书房,还有好些奏折等您批复呢。”
闻言,楚绍若无其事撩袍起身,道,“嗯,朕知了,摆驾吧。”
一脸莫名其妙的昭妃,“……”合着皇帝只是找个借口,过来喝完茶就走?
送走了皇帝这尊大佛,昭妃长长舒了口气。
侧殿的舒贵仪闻风而来,夸张如她,睁着一双杏眸圆瞪,一脸惊诧,“皇上就这么走了?”
昭妃瞪了她一眼,但还是十分无奈地点了点头。
“嘶~”舒贵仪抽了口气,尔后对她竖起大拇指,“这童昭仪是真率情!”
可不就是唯她敢作敢为,跟皇帝赌气,今儿皇帝拉不下脸来,跑来她钟粹宫么!
昭妃叹了口气,“这般下去也非是长久之计。”
舒贵仪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可那童昭仪性子也硬,瞧她这架势,哪有那么容易低头。
二人赌气将近一旬,后宫那些美人哪哪还安分守己?姐姐您是知晓的,就这两日,还不得被皇上处置了几拨!”
想到这两日,后宫美人锐减,昭妃按了按发胀的前额,问道,“索性咱们去找她,看还能劝说两句不成?”
舒贵仪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说,咱们不一定能见着人。”
“怎说呢?”
“她连皇上说不见就不见,不见得咱们这时候去找她,不被她当成示威?”
舒贵仪这话倒提醒了她,昭妃遗憾道,“那约见这事倒要再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