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逃跑是一种传染病。
第一个辉兵尖叫着转头逃窜,第二个辉兵就会下意识跟着跑。
然后逃跑便如山坡上滚落的雪球,越滚越大。
也就是一刹那的工夫,攻到夕阳堡前的辉兵溃败,他们撒腿飞奔,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赶快离开这个修罗场。
确实,火药武器带来的视觉冲击相当强。
不仅是辉兵,就连宇军也瞠目结舌。
就这么大一个瓷坛,爆炸后威力居然这么强。
我的个乖乖!
慈不掌兵。
像丰霍斌这种上惯战场的将领,早就看惯了生死,也习惯了生死。
冲锋路上的死尸在他眼里和水中芦苇没有区别。
打仗总得有人去死。
打胜仗更得有一大批人去死,这是战争的法则,任是谁做主将都无法避免。
看到洪潮般退却的辉兵,丰霍斌眼里只有果断的杀伐,他冷漠的举手,第二波辉兵冲过来。
在他眼里没有法不责众。
这批辉兵的任务之一就是杀溃兵。
止住溃败后,和溃兵一起攻堡。
以杀戮止溃败,明军纪。
领头的溃兵被砍翻后,后面的溃兵停住了脚步。
他们这才醒悟过来,他们是领了死命令攻堡,逃跑只有死路一条。
“转头进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是执意逃窜,全体格杀!”
溃兵立刻掉头,再次朝夕阳堡冲锋。
这时壕沟全部填平,几千人散开攻击,弓弩的伤害大减。
有了刚刚的惩罚,辉军不再畏惧死亡,开始疯狂冲锋。
看着敌人临近,彭超群再次吼道:“震天雷!”
将士们点燃引线,奋力往远处扔。
爆炸声响起,但这次效果没有第一次好。
敌人都是分散攻击,一枚震天雷炸伤的敌人没有刚才多。
尽管如此,震天雷造成的伤害还是惨不忍睹。
可惜震天雷有限,不然一直扔,就会形成一段死亡带,辉军的后续力量就补充不上来。
刹那之间,辉兵到了墙下,立起长梯就开始爬。
墙下是不能扔震天雷的。
堡墙比城墙矮好多,爆炸后会波及守军,而且震天雷爆炸后烟尘滚滚,尘灰飞扬,会影响守军视线。
这时候迎接敌人的就是弓箭、滚木、擂石,或者推翻长梯。
用石头换人头的时刻到了。
夕阳堡下惨叫声、咆哮声、箭矢的啸鸣声、各种撞击声交杂在一起,战争进入白热化。
辉军的弓箭手开始发威。
他们的箭法不赖,专门朝堡头防御的士兵射箭,帮助战友爬墙。
不断有守军中箭倒下,便有另外的人补上,伤兵也抬到伤兵营去治疗。
此刻钟斌率领的一众神箭手显得十分重要。
他们瞄准的是敌人的弓箭手。
“嘣嘣嘣••••••”
弓弦不断震动,敌军弓箭手不断倒下,这才让敌人的弓箭少了些嚣张的气焰。
这时候辉军的投石机一字儿摆开。
李陆看到下令道:“瞄准石砲,放!”
“咻••••••”
粗壮的箭矢呼啸而出。
投石机是利用杠杆原理制造,大多是木制,床子弩粗壮的箭矢可以射穿或射断木头,然后将后面的士兵钉死。
这一箭若是射中,保证一架投石机就坏了。
第一轮六枚箭只有三枚射中,巨大的破坏力让操作其他投石机的辉兵双腿颤抖,手一打滑投石机提前发射。
力道不足,石块没有飞上堡头,反而落在攻击的辉兵群中。
这一波乌龙把辉兵弓箭手砸了个鸡飞狗跳,他们转身跺脚咒骂。
指挥投石机的辉将大怒,一刀砍了一个投手,气冲牛斗道:“都给老子卯足了力发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再砸到自己人,老子立刻宰了他!”
辉军投手顿时认真起来,他们用足力拉投石索。
这次的石块劲道十足,落在夕阳堡内。
射程过远,没有砸到守军。
这时床子弩再次发威,尖锐的呼啸声后,四架投石机再被破坏。
辉兵如同蚂蚁般爬长梯,被守军打下去又爬上来,乐此不疲。
“燃烧罐!”
彭超群一声吼,酒精燃烧罐被点燃引线,然后对着长梯往下扔。
“呼!”
长梯着火,人也着火。
人类对火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心理,这是人和动物的一种本能,见到着火的人和物,下意识就要躲开。
而燃着的人第一意识就是灭火,他们要么在地上打滚,要么冲向战友,希望他们帮忙出手灭火。
当一个火人扑向你,你的第一意识便是一棍子捅翻,免得引火烧身。
于是那些求助战友的火人不断被捅翻。
火人打乱了辉兵的进攻节奏。
好多辉兵帮着战友灭火,忘了自己的责任是攻击。
宇兵趁势猛扔石头快射箭,辉兵的进攻瞬间迟缓。
••••••
“啊!轻点,疼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