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走后,计文轩又道:“廖知州,咱家去各堡垒处巡视,霖州城各项事务交付与你,不论是军务还是民事,都不可怠政······”
此刻的计文轩似乎化身婆婆,廖彦文却没有一丝厌烦,他清楚也佩服计文轩在勤政上的一丝不苟,也心疼一个老人一路颠簸的劳苦,忙拱手道:“监军,要不我去巡视,你在霖州城主持大局······”
“谁不愿享清福,可形式不允许,我们今天多辛苦一点,战争打起来就会少死个战士或百姓······当官的不作为,与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计文轩打断廖彦文的话道,“咱家军事是个半底子,民事更是个棒槌,处理不好便是拖霖州的后腿,你懂行处理最合适······”
说着他自嘲般道,“咱家天生的劳碌命,不去巡视,浑身都不舒服······出去遛遛也好延年益寿,哈哈~~”
廖彦文明白多说无益,便躬身告辞。
把该做的事做好,便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
计文轩带着儿子计逡和一众护卫来到霖州城主街,走到绣娘小吃店前停住,他让护卫稍等,自己则带着计逡进去。
店内有顾客边吃边聊,聊得热火朝天,见进来一个当官的,立刻禁声。
“客官先坐,吃点什么······”
老板娘赵绣娘正忙,没来得及抬头细看,就在打个招呼的空儿,计文轩父子已到她跟前。
“绣娘,咱家要去巡视,这几天麻烦你照顾逡儿······”
计文轩说得相当温柔,如同见到自家婆娘一样,却又带着丝丝腼腆。
绣娘抬头甜甜一笑道:“你忙去吧,公务要紧,逡儿跟着我饿不着······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路上骑马不要太快,按顿吃饭······”
绣娘的样子就像丈夫要出远门的妻子,满满都是关切和叮嘱。
“爹,孩儿随你去,路上还能保护你!”
计逡突然插话。
“你这孩子添什么乱,你爹是去办公务,又不是去旅游,带着你还要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不是耽误事么?”
绣娘数落道,“你这孩子人小鬼大,莫不是你嫌弃我,不愿在我这儿呆着?”
计逡抓了抓脑袋,腼腆道:“赵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纵马走四方,随爹去历练也好以后打敌寇······”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算什么大丈夫?是不是要给你娶个媳妇?”
绣娘在计逡头上弹了一下道,“打敌寇也要等长大了再说······”
见绣娘像母亲一样数落儿子,计文轩会心一笑道:“逡儿听话,跟着绣娘别捣乱,也别误了练武,等长成大小伙子,爹就让你入伍上战场,杀敌寇······”
计文轩叮嘱半晌,然后对绣娘道:“我走了!”
“去吧!”
计文轩点点头,有丝不舍却没有表露,转身就走。
出门上马,急速出城。
绣娘被婆家赶出来,一直寡居,还受泼皮欺负,是他资助开了这个小吃店,每当有事的时候,他就把孩子托付给绣娘。
好多人都说他们像一家人,也有人说让他和绣娘组成家庭,甚至绣娘也愿意,可······计文轩只能苦笑。
他是个太监不假,但也渴望家庭的温暖,只是她才三十几岁,不能耽搁人家终身。
越喜欢的人,就越在乎她的前程。
算了吧!
等这场仗打完,给她找个人家。
······
“校尉,前面有八个大宇百姓,驾着车,骑着马,似乎是商队,却又不像,他们好像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乱成一团,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是一伙辉国斥候,他们越境打探消息,刚刚入境十余里,就碰到这种情况。
打探消息得偷偷入境,若是有人通风报信,宇骑知道后追过来,包夹围堵就糟了。
“都撤回去,明天再来打探!”
校尉历来果断,他也不想多事,立刻下令撤退,但他身边的人却不这么想,身边一人道:“校尉,咱们十五人,那边才八人,还是百姓,咱们冲过去抢他一家伙,毕竟现在谁都穷得叮当响,家里人勒紧裤带过日子,都快揭不开锅了······”
“是啊,校尉,天价米实在买不起,不再想办法家里就断炊了!”
“······”
辉国人现在太穷。
关闭了榷场,他们的牛羊卖不出去,皮货都成灾了,这样下去只能穷死。
校尉有点心动,但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
越境是大事,但这是公务,上司会想尽一切办法推卸。
杀人越货却是天大的事,在越境情况下,自然会惊动大宇朝堂,成为一件外交大事。
同时也会在边境增加巡逻,增大打探消息的难度,到时候他们的麻烦不仅来自大宇,很有可能来自于辉国。
若是上峰顶不住外交压力,他们就是替罪羊,狄夷赐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咱们是便装,抢一家伙就跑,只要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