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湾大概有五六十户人家,世代以种田种地为生,春夏种稻谷,秋冬种小麦花生,靠山吃山,家家户户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家里几亩地,几亩田,再加几间土坯房就是全部家当了。
虽然村子不算小,但是传播事情的速度可快了,丽丽不上学的这件事一下子便传开了,村里的老人们纷纷议论这件事,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丽丽家有七口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外加上丽丽。丽丽算是家里的老大,中间有个妹妹,年龄最小的是个弟弟,农村人都有一个传统的思想就是养儿防老,不管生了几个孩子总是需要一个儿子继承香火的,本来父母打算生了丽丽再生个儿子就不生了,可惜好巧不巧第二个还是女儿嫁,没办法又追加了三胎,最后的小儿子出生的时候赶上国家政策的调整,还是给了罚金的。一个人的力量一个人的行为,总是会受到她所处时代和环境的制约,以现在的眼光看,生儿生女都一样,但是在老一辈人眼里,思想截然不同的。
本来丽丽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爷爷奶奶照顾几个孩子,爸爸妈妈劳作赚钱,农忙的时候回家务农,闲的时候外出务工,日子还过得去。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丽丽的奶奶病倒了,检查结果是胃癌,不久之后丽丽爷爷中风了,家里的孩子无人照顾了,治病也需要花很多的钱,或许出于对家庭的顾惜和想要照顾老人的思想,丽丽辍学了,虽然作为外人我们无法了解丽丽辍学的真实原因,但是家庭因素是辍学原因中的重要占比。
唐樱失去了一个一起上学下学的好伙伴,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但是也没时间难过太久,毕竟学生的主要业务还是读书。虽然,唐学对唐樱寄予厚望,唐樱自己也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学习的,但是始终没有方向,在班级里的成绩始终是倒数的。
九月末的一天下午,数学老师唐仲川从门外走了进来,只见他地中海的造型,脑袋上的几根头发已经花白了,眼眶上的一副老花镜看得出来有轻微的磨损,一件格子衬衫搭配一条黑色长裤,腰间系着一根皮带,外加一把钥匙,人未到钥匙的声音先到了。同学们听到钥匙声音,瞬间端端正正,乖乖坐好。
唐樱此时也伸了伸懒腰,端正起来。十岁左右的孩童时期,唐樱也是爱好看爱漂亮的,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让妈妈给扎了红色的小头绳,穿了一件红色的花衣服,单眼皮,圆圆的脸蛋,圆嘟嘟的嘴巴,肉肉的身材看起来甚是可爱。唐樱今天心情极好,因为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很好看。
唐仲川是野菊花小学的数学老师,任教以来多次代课数学,他跟唐樱都是唐家湾里的人,属于一个村的。自从老师走进教室,那些机灵的同学们就敏锐的发觉老师今天似乎不高兴啊,于是大家都不敢随意乱动,生怕被处罚,唐仲川扫了一眼底下的学生,接着拿出一摞数学本,摔在讲台上,愤怒道:“你们刚才不是挺能叽叽喳喳的么?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要不要看看你们做的什么作业,一个小小的随堂练习,大家就错的离谱,还有脸笑。你们平时上课是为我在学的么?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看看你们做的那个道题,一个拿的出手的成绩都没有。”
底下的学生,鸦雀无声,大家默默低着头,眼皮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老师点到自己。这时候唐仲川开始喊道:“倒数第一名—胡松。”这时候坐在教室西侧角落里,身着蓝色衣衫的小男孩,缓缓抬起头,此时此刻,胡松转着手里的笔突然听到老师喊自己心里一惊,抬起头看了老师一眼,瞬间又低下了头,同学们听到老师的话,纷纷朝胡松看过去,唐樱也好奇的朝他看去,谁料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倒数第二名—唐樱。”此话一出,唐樱瞪大眼不敢相信,虽然唐樱一直以来成绩不好,但是不至于倒数第一吧,听到这个答案,唐樱心里一惊,又急又羞又气,脸憋的通红。这时候唐仲川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来讲台上做个展览,上来。”胡松这里半情不愿意的磨磨蹭蹭的,唐樱也是不愿意上去,这时候,唐仲川提高了音量,吼道:“搞快点,这时候知道丢人呢了,早干嘛去了?搞快点。”声音中带着怒气,唐樱不敢耽搁,加快了起身的步伐,脚步沉重的走上了讲台,两个人并排站在黑板面前,供众人阅览,就像一件被别人随意羞辱和挑剔的商品似的。
唐樱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候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呢,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唐樱的脸就红了,眼泪花在眼中打圈了,这时候唐仲川继续嘲讽道:“你也知道羞也知道丑,你学成这个样子,我都以为你不知道害羞不知道什么叫丢丑呢?还好意思哭,你给我憋回去。”
身着红衣的小女孩,此时此刻就像做错事被审判的罪犯,底下坐着的人皆是审判官,明明衣服的颜色是那么鲜艳明亮,此时此刻却成了无比显眼的存在,加重了人们对她的关注。底下的同学们窃窃私语,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嘲讽起来了,道:“还好,我不是倒数,不然我也得上讲台丢丑了,我丢不起那人。”
唐樱听到这些话,心里崩溃极了。胡松因为平时脸皮厚,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