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叫太医来看看?”
在卑微、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狗系统被狂喷到自闭之前,谢姚迅速恢复了理智,从玄衣人怀里挣脱出来,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生平第一次被迫“投怀送抱”……
啊啊啊!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姚情绪很稳定。
下一秒换了张脸,用鼻孔看人,语气也夹枪带棒的,她承认此刻装模作样的自己,有演的成分。
戏过了,就没人注意到她失礼了。
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万一碰个胳膊就要改嫁了,展开会是一部惊悚片。
“你是谁?”
是一张记忆中没有看到过的脸,嫇酆在肃王府里住了半年,都不曾与这张脸的主人打过照面。
明明很陌生,却又有点熟悉。
长发用青玉冠高束着,戴着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面具,剩下的小半张脸能清晰看到他耳朵到下巴的面部轮廓极有张力,有棱有角的。
看得出脸上有经历过很多事情沉淀下来的沉稳和成熟,应该是个刚毅孤傲的性子。
不过眉眼间似乎透露出几分与全身肃杀凛冽的气质不太符合的儒雅随和。
穆四自任命镇国大将军后,沿袭了他带领廉鸿远征军时养成的带兵习惯,严以律己,严以待下,上到总军参将,下到把总、走卒,各个矫健勇猛,身经百战,军纪以严明著称。
靠一场场胜仗积累起来的威望使得肃王在营中颇有号召力,他面冷心硬、不可一世,他的兵多少都沾点与他相似的气质——骄傲,冷酷。
他不像是会跟在肃王身边的人。
土木形骸,不自藻饰,浩浩中不失文雅,身材修长高大却看不出丝毫粗犷,抛开面具不谈,倒像个自带忧郁气质的好好教书先生。
袖口是用月白色细线掐银丝绣的暗云纹,玄色也不是常人能撑得起的厚重,在他身上,似乎多了些王公贵族子弟自小养成的矜贵。
浑然自成,无可挑剔。
他的双眼注视着别的角落,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目光忽然落在了她身上,她感受不到他的凌厉肃杀,也感受不到这个人的温度。
怪不得戴了张面具,极致的疏离,淡漠而神秘,她有些好奇眼前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泰而不骄,至少不是生来就本性恶劣的小人。
她鲜少看错人。
擅长说谎的人都逃不过她那双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
经手的案子多了,她逐渐养成了与陌生人见面第一眼就立即进行观察分析的习惯。
通过真实细节的堆砌、完整逻辑的建构,她能准确地推断此人的性格和职业,有时候也能猜出他们的大致生平。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乐此不疲地观察、分析、推理和论证,推理错误反而激发了她难得昂然的斗志,反反复复也不嫌枯燥。
为此她自学过心理学,拿下了五本心理学的权威证书——虽然是收集癖和完美主义在作祟。
另外,小时候隔壁邻居是中医世家,与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共处过一阵子,谢姚也从他们身上学会了简单的望诊之法。
双管齐下,研究人类心理的课题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分分钟的事,根本不在话下。
充分利用各种技能分析当事人,她的工作效率和办案效率是业内都称赞的程度。
当然也因此,她遭受了不少人的非议,人送外号红圈劳模,灭绝师太,温暖的AI,以及冷血的律政俏佳人等。
总而言之,她看人是不会错的,目测可以结交。
如果他刻意隐瞒或隐藏得很好的话,那也是她自认倒霉。
也许是哪里逻辑走不通了。
或许是她带着探索欲的目光实在冒犯,玄衣人轻轻敲了敲书桌。
从短暂的回忆里回过神的萧鸣枫似乎也不觉得她方才的举止多有冒犯,随意地坐在黄花梨制作雕刻的太师椅上,作洗耳恭听状。
“属下见过肃王妃。我是肃王的暗卫统领,祁安。”
玄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封被拆过的信,又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一摞杂书。
“得知王妃今日起了读书的念头,王爷从他的书房里挑了几本让我送来给王妃。要是看完了,还可去王爷书房里挑,书房里有很多藏书和孤本。”
不趁热打铁,说不定这位主子过两天就又不想读书了。
穆家与肃王府背地里没少因为这个与京都格格不入的王妃闹笑话。
好在今天听到的已经不是夹带着南方口音的蹩脚官话,总算对穆家的那些人有了个不痛不痒的交代。
学习能力还不错,是个好苗子。
“知道了,没事就回去吧。”
“王爷还有话,不知王妃是想请个私塾先生到府上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