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顿时清醒了,站起身噔噔两步走到长孙冲的身边,取来信纸细细读着。
“河东、河北道大疫?”读到此句时,李承乾没忍住直接念了出来。
长孙冲则是站起身,在帐篷里焦急的踱着步。
他明明记得大唐最早的一次疫病是发生在贞观十年,是关内、河东大疫,如今可才贞观四年,怎么就提前发生了。
长孙冲想不明白,到底是史书上没有记录这场疫病,还是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给大唐带来了一场风暴。
“你知道是什么疫病吗?”长孙冲转头看向侍卫问道。
毕竟事已至此,首先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治疗,得益于上辈子小视频的轰炸,长孙冲对大蒜素和种牛痘这种简单的药品制作方法还是了解的。
长孙冲现在只希望是天花或是疟疾之类的,自己虽治不好,但也能给医者们提供一些思路。
“回公子的话,属下只知送信,其他一概不知。”暗卫低声道。
长孙冲拍拍脑门,是自己傻了。
忍不住用力的挠挠头,本就散乱的头发,更是被抓的一团糟,长孙冲感觉自己脑袋都快炸了,后悔自己仗着时间,没早点帮百姓种植牛痘。
“走,回长安。”长孙冲也没心思在这里拓片什么的了,百姓的性命正如流水般在自己手上流逝,长孙冲现在恨不得赶紧飞回长安。
“就这样下去吧,越快越好,路上再换。”长孙冲止住了正准备服侍李承乾更衣的夜萱。
又转头问向侍卫道:“孙真人离开长安了吗。”
医者悬壶济世,长孙冲知晓孙思邈如果听闻此事肯定会带着手下的一帮徒子徒孙,前去救治病人。
可自己究竟不是医者,把自己脑子里的知识传给这帮医者们,让他们前去救治,才是最好的办法。
“属下出城时,还未传出疫病之事,想必是陛下为防民乱,将此事管控的很严,因此还没几个人知道。”侍卫行了个礼道。
“行,那你……”长孙冲刚想指着这名暗卫,可突然想起,他是八百里加急赶来的,应该已经累的不行了,于是看向李承乾道,“派个暗卫去让孙真人等着我们,再告诉姑父让他冷静一下,或许我有办法。”
李承乾打了个响指,这个技术是他刚从长孙冲这学的,这几天他闲来没事就练,如今已能打出清脆的响声
啪的一声后,帐篷外传来一声‘末将领命’,随即又归于平静。
“表哥,你真有办法啊。”李承乾好奇的看向长孙冲。
李承乾一直不怀疑自己这个表哥的能耐,可如今这是疫病啊,在他印象里自己表哥可不会治病救人这一手。
“我也不确定行不行,只能说搏一搏吧”,长孙冲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水儿道,“你去孔府给夫子说一声,夫子想回你就带他回,要是夫子不想回,你就把雪语雪言带回来。”
水儿点点头,掀开帐篷离开。
就算长孙冲不在李承乾身边,水儿也丝毫不担心长孙冲的安危。
因为其实除了她,长孙冲的身边还有两个暗卫,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些暗卫都是刚派过来不久的,之前李世民不肯给人,一是因为暗卫人手稀缺,自然要以自己、皇后和太子三人为重。
其二便是因为他感觉长孙冲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毕竟他身份尊贵,名声又好,没有人想不开去招惹他。
可自从上次李世民听说长孙冲带着薛仁贵和水儿炸大坝,差点被淹了后,便是一阵后怕,连忙派了两个暗卫,命令二人今后便负责保护长孙冲。
长孙冲也成了第五个被两个暗卫时刻保护的人,第四位便是和李世民关系转好的李渊。
……
“哥,你准备好了没。”李承乾目不斜视的望向远方的黑暗。
“当然,不过是小事一桩。”长孙冲点点头,和李承乾并肩而立。
二人的身前是火把也照不亮的万丈台阶,像希腊传说中的地狱石阶一般深邃幽远。
夜萱无奈的抿抿嘴,明明面前这两人脸色白的像纸一般,嘴倒是还硬的很。
夜萱挥挥手中火把,从黑暗中走出了四名暗卫,脖子伸到二人的腋下,将二人架起,然后吸气提身,带着二人飞奔而下。
……
得益与水泥路和物流网的建设,一众人日夜兼程,在第二日的子时,马车便已到了长安城墙。
正值夜的守城将士用被绳子绑住的竹筐从城楼上放下。
在确认了竹筐中的令牌之后,厚重的长安城门轰隆一声打开,在这静谧的夜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马车一刻不停在空旷的朱雀大街上狂奔着,直达皇城门口。
正举起火把拉满弓箭、准备呵斥来人的将士,一看是太子和长孙冲二人连忙让开。
见两人一副焦急的模样,也不敢仔细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