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打了,窝知道错了。”程处默捂着自己鼻青脸肿的大脑袋,哭哈哈道。
长孙冲轻轻朝着拳头吹了口气,炫耀似的在程处默的面前摆了摆后,便迈步朝里走去。
和太极宫的庄严与恢宏不同,这里的建筑洋溢着青春与活力。
供演武的操场,角落处鳞次的梅花桩, 学舍门口的鱼塘。
错综有序的排列在,由几座大殿连成的中轴线的两侧。
“不错吧,课间休息的时候,还能钓钓鱼,下下棋,劳逸结合啊。”李泰颇为骄傲道。
长孙冲翻了个白眼,表示懒得搭理他。
像这种学习和玩乐的地方混在一起的建筑,一看就是这帮子勋贵子弟想出来的。
“嗯?”,长孙冲脚步顿了下来,朝着远处两位手拿图纸,对着楼阁指指点点的中年人挥手喊道,“立德叔,立本叔。”
阎立德和阎立本两兄弟都是唐朝著名的政治家、建筑家与画家。
哥哥阎立德秦王府出身,随李世民平定洛阳,贞观年间任将作大匠,受命营造唐高祖献陵,唐太宗昭陵,后任工部尚书。
弟弟阎立本,也是秦王府亲信出身,更是官至宰相,作有《昭陵六骏图》《凌烟二十四功臣图》,誉为“丹青神化”“天下取则”。
不过,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后世藏于故宫博物院,描绘松赞干布遣使来长安请婚,迎文成公主入藏的《步辇图》,随着长孙冲的穿越而消逝在时间长河之中。
顺便值得一提的是,阎立本曾在唐高宗永徽年间以河南道黜陟使身份,对官吏考核时,在汴州遇到一位治世之才,称其为“非画不可之人”,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狄仁杰。
“唔唔唔。”长孙冲还没喊出声,便被众人一拥而上的捂住嘴,拖到了一旁的巷口内。
“呸呸呸,恶不恶心。”长孙冲低头啐了一口,嫌弃的抹了把嘴。
“爷爷,小声点,算我们求你了,别让那两位听见了。”众人双手合十,朝着长孙冲作揖道。
“怎么了,你们不会和立德叔、立本叔吵架了吧?”长孙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他们从小带着我们玩,那么好一人,啥也别说了,我站那二位。”说罢,长孙冲起身就要走。
笑话,长孙冲还指望着阎立本能给他画一幅肖像画,说不定一千多年后,也能被挂在故宫博物院里呢。
“没吵架,没吵架。”李承乾拉住长孙冲的袖子,连连保证。
“就是,我们供着那二位还来不及呢。”李恪拍着胸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所以?”长孙冲狐疑的看着面前几人。
“就是,可能和我们想象中差别比较大,改的次数多了一丢丢。“”秦怀道小拇指、无名指、中指蜷起,食指微屈,和大拇指间留出了一点空余。
“而且,我们可能又多提了点要求,不过都是很普通的那种。”牛师尚笃定的点点头,自信道。
“呵呵。”两声冷笑从众人背后响起,将众人激的一惊,当看清来人后,齐刷刷的躲在长孙冲的身后,不敢出声。
“我艹,不是,您二位没事吧。”长孙冲属实被这两人吓了一跳。
这两位青年便随军出征,入阁后又担任将作一职,常年实地奔走,在长孙冲的印象里,这二位永远是肤色发黑,体态健硕,一副炯炯有神的眸子,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才大半年的时间没见,这二位怎么皮肤苍白,一步三晃。
要不是长孙冲确定,如今罂粟还未传入唐朝,他真以为这二位是抽大烟了。
“你们管五彩斑斓的黑,和流光溢彩的白,叫普通要求?”
“你们管七十八份图纸,叫改的不多?”
“改到最后,你们又说,还是第三版最好?”
“我为了改你们那些破要求,三个月没出过家门,你们说一丢丢?”
像点了炸药包一般,阎立德和阎立本两兄弟,也不管面前几人是谁,冲着众人便是一顿狂喷,唾沫星子溅了长孙冲一脸。
画由心生,见画如见人,一幅端庄大气的图画的身后,一定站着一位温润正气的持笔人。
在长孙冲印象里,那永远笑呵呵给他带吃食的兄弟俩,现如今却一副市井大妈跳骂喷人的模样,让他现在都还没缓过神。
能让这一群无法无天的勋贵子弟,齐刷刷低头认罪,整个大唐不过一掌之数,阎家却能同时出两人,属实是祖坟着火了。
……
“不是我说,你们别天天逮着一个人薅啊,都把人给逼成啥样了。”长孙冲伸手掬起一捧井水,洗了洗自己那被喷的全是唾沫的脸颊。
见众人皆是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长孙冲轻啧一声,转移起话题:“对了,军事学院的老师找好了吗?”
“找好了,秦伯伯、程伯伯、代国公……”李承乾掰着手指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