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面对着厚实的墙面,却不忍炸毁。
这是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才建成的。
如果毁了,那以后又发天灾,灾民一涌而来,豫阳城也毁了。
他在城外盘旋数日,却不知该如此攻城。
而百姓不想起战事,殃及到他们,也没有一个想偷偷帮他。
李修待在豫阳城,思考对策,而苏桃夭早已带着月灼华赶往京城了。
如今,局势尚稳,她等不及来报仇雪恨了。
苏昭昭成了揭露第二子罪行的功臣,苏府被烧后,皇上另赐了一个宅子,赐了牌匾,称为新的苏宅,苏昭昭如今还被养在这个新苏宅里,被一群仆人好生养着。
她的名字,如今在京城是无人不知。
人人叹息苏家的凄惨。
而苏昭昭做为世人眼里,备受迫害,仅剩的苏家独苗,如今,她的地位水涨船高。
反贼在京城外赢得越多,她的地位就越高。
人们来不及迁怒她,因为她已经被害得太惨了。
人们只会想,幸好她逃了出来,历尽千辛,说了出来,不然,这等恶人藏于京城,又是经商,又是入朝堂,潜伏如此之深,却无人发现,若没有苏昭昭,以后,等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揭竿而起了,那时,他们岂不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现在,反贼还攻不入京城,互相制衡着,这些,全靠苏昭昭说得及时。
苏桃夭和月灼华来到京
城时,京城虽依旧繁华,气氛却紧张了许多。
如今京城戒严,生怕还有反贼藏匿,所以,进出京城的关口都有士兵严加盘查。
来的人姓甚名谁,有没有通行文书,来这里干什么的,都要询问得一清二楚。
回京一路,月灼华早就把身份做好了。
他毕竟曾是月长明,深知官场的弯绕,而他又是月煞卫之首,月煞卫的暗桩遍布各地,融于市井,甚至是官场。
两份身份文书于他而言,十分简单。
两人乔装打扮,没有吃易容丹。
只因这里人口多杂,易容丹虽然能改人容貌,却也让人看不真切,在夜晚就罢了,在白日里,易容丹反而扎眼。
这里不是神秘莫测的修仙位面,易容丹这种东西,世人是接受不了的。
苏桃夭装扮成了个羸弱的少年郎。
在男子的世界里,她生得瘦小,哪怕唇红齿白,也像个瘦弱的弱鸡。
所以,她用脂粉把脸涂得苍白,一身布衫,背着个小竹筐,里面放几本书,倒像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
而月灼华则穿上窄袖的长衫,背着一筐行礼,一副书童打扮。
羸弱书生,还有一个保护他的书童,这样的配置,在每三年科考的京城,十分常见。
哪怕不是科考的年份,也多的是书生不远千里,从家乡赶到京城,就为了进个京中的学堂,也好知道,京城习文的偏好
。
明年科考,今年来京的学子不下百数。
守城的士兵很严格,但对待学子,是恭敬客气的。
他们检查了苏桃夭和月灼华的身份文书,又看了通行文书,确认无误,便客气的把东西还了回来。
苏桃夭和月灼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好似是从偏远的地方,赶来京城的,一进京城,就先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歇脚。
暗里盯着的士兵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回去了。
等人走了,苏桃夭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随手把面前桌上放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书随手拿开,然后支着下巴,笑看向月灼华。
“人走了,咱们也走吧。”
月灼华看了看天色。
如今,已到了傍晚。
现在天气冷,天色暗得极快。
好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不知不觉间,又暗上两分。
月灼华点头。
苏桃夭手一招,从空间里取出两件夜行衣。
苏桃夭把他的那件泡给他,而后走到窗边,关了窗,隔绝了所有人的探视。
两人一人在外间换衣服,一人在里间换衣服,都快速的把外衫脱下,换上夜行衣,再把头发一收,用簪子固定,十分利索的打扮。
等戴上面巾后,若非相识的人,能看到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眉眼,认出彼此身份,其余路人,哪怕看见他们,也认不出了。
穿戴好衣服,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
京城的街上依旧热闹,只是,反贼的事情还是影响了他们,路上的摊位还有,但不多,至少跟当初比,是少了大半。
不做营生的人家,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只有门楼前的窗户纸是透着亮的。
夜色里,寒风呼啸间,没人听见,也没人看见,有两道人影,宛如和夜色融为一体,在小巷子里穿行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