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其实多多少少能猜出来,这位对他的态度忽然转变的红姑娘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那句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现在他对孙伯符的印象已经从之前那种潇洒好心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变成了“巨婴”。
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
至于原因可能也和前世的经历有关。
他前世收了个徒弟。
名字就不提了,李臻也懒得提。
姑且就叫小伙子吧。
教了二年。
小伙子还挺聪明的,一开始是给春友社当服务员跑堂的,干活踏实,李臻觉得挺不错的。
人呢,是外地的,李臻瞅他那岁数,琢磨也不能让这孩子一直当个服务员吧?加上那会儿春友社的生意也都过了艰难的创业期,步入了正轨。
在加上那小伙子也一直想学,索性就收了。
按照理来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李臻比他就大了8岁,没那么多的讲究。
一点点手把手的开始教。
还别说,小伙子可能也是耳濡目染了几年,学的东西也是飞快。不到二年的时间,已经能说成本大套的长书了。
虽然风格还很稚嫩,但只要踏踏实实在班社里面磨,以后未尝不会是个行家。
结果呢……兴许是看李臻赚了钱。
又兴许是“春友社李老板高足”的身份给捧的。
也可能是自己翅膀硬了,就想单飞。
李臻其实挺怕这孩子在外面饿死的,还留过。但架不住人家铁了心,外加有旁人撺掇,说什么都要自己去挑个班。
其实这种事在这个行当里不稀奇,真想看稀奇的,上隔壁说相声那边看,那边的故事才叫一个奇呢。
李臻另外一个朋友老郭就是说相声的,好家伙,和几个徒弟的恩怨是非弄的是人尽皆知。
有那边的例子做参考,李臻也知道,人是留不住了。
那就走吧。
好歹保留一份师徒情分。
小伙子走了,去独挑大梁。
可惜,能耐一般水平有限,火候不够。干了不到仨月,净赔了几十万。
据说债主都追家里来了。
李臻知道这事儿后,帮他平了十几万的账。
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然后呢,他又把徒弟给喊回来了。意思是你还是回春友社踏踏实实的说书,等什么时候能耐真够了,成了角儿,师父自然还会帮你。
不就置办个园子么。
百十万的事情,对他来讲没什么压力。
就这么一个徒弟。
谁年轻时候还没犯过错?
可结果小伙子回来,约莫过了两三个月,有一天也不知道跟谁喝了酒,来后台开始耍酒疯。
那天李臻不在,去电视台开节目去了。
回来后才知道,自己这徒弟也不知是猪油蒙心了还是干嘛,在后台嗷嗷的骂街,说什么“我开园子你们不支持我,要是给我点支持,我早成功了”的话语。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但也埋了个隐患。
中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最后,李臻和这小伙子分道扬镳。
而后来李臻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收徒过程,发现唯一做错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没按照过去老艺人的讲究,收徒三年不让碰书,观其品性,磨其性格。
要是按照老规矩这么来,他怎么着也能发现自己这开山弟子的巨婴性子。
到时候最多给个口盟,谁要是想收,随时可以转头他处。
想摆枝儿?那是万万不可能了。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尤为讨厌这种巨婴性格的原因。
全世界都对不起你。
你做的都对。
全世界都该你的欠你的……
凭什么啊?
就拿孙伯符来讲,飞马宗少宗主,含着金汤勺的出身,谁看到不是毕恭毕敬的?
可偏偏因为遇到了一个陌生的穷道士靠着一本道门烂大街的《道炁真解》,成了修炼者。
就这么点事儿,心态说崩就崩了?
又是我自己是废物或者干嘛的……
他是真不喜欢这种人。
当然了,这种时候可能也有人会说“那你不还是跟着人家队伍里混?”之类的话语。
但这事儿一码归一码。
飞马城,他很想去。
想去看看这座就跟白莲花一样的城池到底是怎么屹立千年而不倒。
他也可以不跟队伍。
中间找个十字路口,绕段路或者干嘛的……
可最后还是要去一趟。
何必折腾呢?
更何况,他这几天开书后,也不打算收钱。
白说。
就当路费了。
这时代的旅途又不是有电视手机的,可以说枯燥异常。
李臻这个故事至少能当个消遣。
更何况,他处的是朋友。
飞马宗不合他的胃口。
但商年商冲这些人,在他看来可都是讲究人。
再者说,我不也帮着打跑了那三个刺客?
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