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转过头,脸上的狠绝表情还来不及收回,“总之就是不行。”
这个模样季殊一时分不清他是否还是自己认识的洛珩。
不等他细看,洛珩已经恢复成清俊温良,芝兰玉树的模样,季殊不禁怀疑刚才是自己的一场错觉。
见两人谈不到一处,季殊索性也不出声了,转身就朝马车走,洛珩这时倒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两人就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
车上是尴尬的曲长生和紧抱着在一起的方怀宁苍昀两人。
季殊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坐回自己的位置将身体软下来,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跟着上来的洛珩看见活鲜鲜,甚至还长胖了的方怀宁愣住了。
他坐到季殊身边的空位,隔了好久才出声:“你没死?”
方怀宁将苍昀抱住他腰的手扒下来,“没有,这是我和季殊的计划。只是受了点伤,不过伤得轻,早好了。”
洛珩还是不放心的将他上下打量,确定他和话里说的一样放下心来。
回想之前种种,他将目光看向了闭着眼睛的季殊。
曲长生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毕竟方怀宁和苍昀一对,季殊和洛珩一对,他一个孤家寡人在这里,多少有些难为人。
他找了个借口躲到了后方的药师那辆马车里。
方怀宁在马车里是一副模样,在外面他易容后又是一副模样。
也没有人疑心,
倒是苍昀,他是藏不住事的人,知道方怀宁还活着他开心地无法隐藏,能让人一眼看出他的情绪。
晚娘看到苍昀从季殊马车上出来后,春风拂面地主动揽活去把马匹喂了,喂完走过她身边时还哼着歌,她疑惑,她知道两人的关系,如今方怀宁死了,从正常人的逻辑来说他的表现都显得很不寻常。
她让人去看了苍昀喂过的马,并没有中毒,所以这人是在高兴什么,有什么超出计划外的事情正在发生。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灵的,
不过,她还没有找到真相,就被这场意外打乱了。
这里距离堰楼不过半日的路程,她没有想到会到这里遇到意外。
这是一片山谷的林子,走进来明显觉得阴冷潮湿,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地响起,这声音像是掩盖了什么,习武之人灵敏的五官明显感觉到了些许不寻常。
他们带着警惕地放缓了行进的步伐。
行至一段路后,马儿再也不愿意往前再走,
“嘎嘎嘎”
乌鸦的叫声从山谷掠过。
马儿突然毫无预兆地嘶鸣,马蹄高高扬起。
“咻咻咻......咻咻咻....”
只听树林深处的机关正在不断地运作,下一秒,天上,成千上万柄树枝制造而成的半人高的长矛密密麻麻地朝着众人而来。
在场的人瞳孔骤缩,惊惧不已。
秦玉楼顾不得许多,大吼出声:“快躲起来。”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朝藏身的地方躲去。
长矛横七竖八地插在地上,然而一些不幸没能找到藏身之地,
或者来不及反应的人则已经像肉串一样被长矛捅穿,那长矛依旧去势不减,插在地上,将人挂起。
等这一波攻势过去,不等人松口气,就见树林深处,统一穿着少嵩宗服饰的人手中握着长剑,浩浩荡荡的弟子朝着秦玉楼这边俯冲而来。
“怎么会,”秦玉楼已经吓傻。
晚娘脸上也带着血迹,他抽出腰间的信号弹就朝天上发出,砰的一声黄色信烟在天空炸开。
她冲着已经心生退意的众人大吼:“这里离堰楼很近,坚持住,只要再等半个时辰,附近的人马就能赶到。”
半个时辰,恐怕他们一盏茶的时间也坚持不到。
在场众人心生绝望。
但已经被送上了这个名为杀戮的战场,没得选择,只有战。
“能为莫楼主而死,我等不辱使命。”
人群里一男子喊了这么一句,喊过后他提着刀就朝着乌泱泱地一大群人冲去。
“冲,”晚娘见此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们这边已经被冲散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凌成一股麻绳,双方交战。
鲜血,刀光剑影。
一炷香,一盏茶,一刻..…
逐渐地人们已经忘记时间,只知道挥洒手中的刀,抵挡对方的剑。
汗水混杂着血水沾染在身上。
唯一身上比较干净的可能是季殊,他被洛珩牢牢地保护在身后,可能是因为他是少嵩宗的人,对方和他都留有余地。
洛珩在这刻仿佛和从前每一次一样,将他护在身后。
自从洛珩看到方怀宁还没有死之后,对上季殊的眼神就含有愧疚,他也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