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如同梦呓般吐出一句:“鬼域……我与——”
“还是留在此处罢。”太崖打断他,语气中多了平日少有的凌冽,“你若是想去鬼域找到魂魄,再用以封住月问星的影海,还是趁早弃了这打算为好。”
月郤顿停,怔愕看向月楚临。
这是……何意?
什么叫是为了封住影海?
已到眼下这情形,太崖斜睨着月楚临,索性毫不留情地拆穿——
“月一公子不是一直好奇你所敬重的兄长到底意欲何为么?
“我现下便可告诉你。
“他留下奚昭是为取走她的魂魄,以封住你那堪比恶鬼的胞妹。
“为此不惜哄骗你同他一起,在她体内种下十一道魂锁,又以月府禁制封锁。
“若非当日你兄长所为,断不会落得今时身毁人亡的下场。”
一字一句落下,堪比银针扎在心头,刺得月郤呼吸窒痛。
他拿那烧灼着胀痛的眼睛逼视着眼前人,颤着声问:“他所言为真?”
月楚临竟觉一时难以承受住那打量。
他陷入惶惶然不知所措的境地,悔恨至极下,一句像样的解释都难以脱口。()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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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否认的话。
要月郤带人回府的是他,藏着私心留住她的人也是他。
是他种下了魂锁,将月府封作了牢笼。
亦是他徘徊在悔恨之中,举棋不定。
该怎么办?
他下意识看向身后,想像往日那般遇着无法解决的困境时,向师长抛出问询。
但身后一片空荡。
这时他才恍然记起,眼下情形,正是因为师长引导。
周身无人瞧出他的悔意。
太崖和蔺岐已率先离开,赶去打开鬼域的门。
月郤则死死盯着月楚临,紧攥的拳生生掐出血。
“我一直有话想问兄长,”他忍着躁戾的情绪道,“若当日杀了那些亲眷,是因为他们挡在兄长身前,那绥绥呢?我呢?若有一天,我不愿再听大哥的话,时不时也要做好将尸骨埋在这月家地底的打算?”
月楚临如雷击顶:“阿郤,我——”
“兄长留我,到底是因血亲,还是觉得我无一心,堪堪能用。磨快了便是一把利刃,没用了就要弃如废铁?”月郤再难忍住喉间涌起的血,他将溢出嘴边的血,连同话落的泪一并擦去,字字如泣血,“兄长,你到底是在以看人的眼光看我,还是视我如刀剑,如衡量一件器具有无用处一般盘算我是否该继续活着?”
月楚临怔愕难言,肺腑间有如寒刀乱搅。
“若在鬼域寻得绥绥的魂魄,还请兄长再不作打扰。更望兄切记,往后自当一刀两断。若再见,当以刀剑待之”咬着牙抛下这句话后,月郤再不犹豫,大步离开了鲜血遍地的房间。
月楚临沉默许久,才向半空唤道:“玉童。”
下一瞬,他腰间的玉佩便有淡色气流飞出,聚形成小童模样。
陡然看见这房中惨象,玉童吓得半晌没说出话。
好一会儿,他才磕巴着开口:“大、大公子,有何事吩咐?”
“递信,送鬼域。”月楚临站在阴影处,面容晦暗不明,“便说有事相求,何物皆能应允。”
-
月府前厅。
约莫一个时辰后,太崖终于收到了鬼域回信。
他拆开信粗略扫了眼,越看,神情越发凝重。
“如何?写了什么?绥绥的魂魄在何处?”月郤在旁急问道。
太崖却未应他,弃信后道:“我去鬼域走一趟。”
月郤忽觉不安,拿起被他弃掷在地的信,拆开后仔细读了遍。
看到最后,他紧蹙起眉,只恨不得将那信撕碎。
“不可能!”他生生忍下撕信的冲动,将其重摔在桌上。
蔺岐拿过信,匆匆扫了眼。
信上所写,奚昭的魂魄已送往阴阳司,眼下正要去往生桥。且明白写着,魂魄已入鬼域,再不允离开。
() 已走至门口的太崖顿了步,冷乜着他:“信为鬼域太女亲手所写。”
言外之意,便是绝无造假的可能。
月郤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走,语气不善:“我与你一道去鬼域,找那薛知蕴问个清楚!”
蔺岐拿着那信,一言不发。
良久,他才低垂下眸,喃喃道:“不当死。”
她手中有他所送的曙雀仙尾羽,如何会死?魂魄又如何会被带去鬼域?
*
秋日的太阳远没夏天灼晒,要是在阴凉处反而冷得很。
密林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