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道:“嗯……已使过净尘诀了。”
话落,奚昭便感觉那条尾巴紧贴而上。还是同一地,但跟方才比起来又有差异,以更为直接,且何物也不隔的方式。
伏辰寨地势高,几乎在恶妖林的最高处。虽是深秋,可眼下已有几分初冬的寒意。
秋风吹得猛烈,刮过树身时,常引得枝叶摇响。便是攒聚在一块儿L的树枝,也会被烈风撞散开。
眼下那条虎尾便跟风似的,只不过没卷裹着料峭寒意,而是和绯潜的面颊一样泛着烫。尾巴上覆着的浅短绒毛起先还扎得慌,但不多时就被洇透,尖锐的刺意也被消磨许多。
约莫一刻钟后,绯潜终于收着了长尾,任由它乱搭在床铺上。
等奚昭平复些许,他便又换了一样。
陡然察觉到什么,奚昭一手按在他的耳朵上,道:“把……把耳朵收回去。”
昨天她切实体会过,他半化出虎身时,除了耳朵和尾巴,旁处也会留有虎兽的特征。倒刺虽不尖锐扎人,可也难以适应。
绯潜低着烫红的脸,乖乖儿L照做了,只一摇头,虎耳和长尾就都消失不见。
只是那澎湃在心间的渴念越发厚重,他站起了身,仍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扶着她的背,另一手则托着她。
奚昭起先还觉得有些空荡无依,直到背抵着了墙。
头埋在他肩上,借着余光,她瞥见了斜角的高大木柜上放着面铜镜。应是之前就放在这儿L的,镜面上蒙了层淡淡的灰,瞧不大清晰。
只不过那铜镜并非正对着她,又因高度有差,只照出一点发顶。但每隔一两息,她便会被往上颠去些许,而看得更多,偶尔甚能瞧见大半张脸。
不光她,镜中也模糊映出了绯潜的侧脸。耳根透红,颈上、胳膊……皆见着筋脉起伏鼓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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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亮,奚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觉跟快窒息了一样,背上也热得厉害。
偏过头一看,才知是绯潜将她抱在了怀里。那条长尾巴也变了出来,缚着她的踝骨。
她稍一动,那搭在身上的胳膊便又收紧了些,紧紧箍着她。
……
又是这样。
每回都跟长在她身上了一样。
她推了两下搭在身前的手。
绯潜含糊应了声,下意识在她颈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好一阵厮磨,才松开了胳膊。
半睡不醒地坐起后,绯潜头上的虎耳弹动两下。
他问:“今天要去寨子旁边看看吗?”
这两天奚昭在照着符书,往寨子周围布符阵。但这三寨附近还残留着先前布下的禁制痕迹,需要一一清除干净。本来他从昨天就该开始做了,但一直昏睡不醒,这才拖到今天。
奚昭:“你好些了?”
“嗯。”绯潜点头。
“那你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做。”简单洗漱过后,奚昭出了门。出门时,她本是想从芥子囊里拿自个儿L院子的钥匙,却摸着了另一样东西。等拎出来看了,她才想起来是元阙洲给她的那袋歉礼。
她还没看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但摸着的确像是半袋瓜子。
眼下摸着了,她索性散了系绳,解开袋口。
待看清袋中东西,她登时顿住了。
……
她从中取出一个,拈在指间。
是片树叶,不过仅汤匙大小。
而且通体金黄,做工也分外精致,连叶脉都清晰可见。
这什么?
该不会,是真金子吧?
奚昭倏地将金叶子塞了回去,转身就往元阙洲那儿L走。
还没出院子门,就见元阙洲迎面过来了。
许是因身子骨弱,他步子迈得慢,走一段便要停下歇息片刻。
见着她了,他掩面咳嗽一阵,这才上前。
“小寨主,你怎么过来了?倒是巧,正要去找你。”奚昭将袋子往前一递,开门见山道,“这袋子东西太贵重了,便是歉礼也不适合,你还是收回去罢。”
元阙洲低着那苍白的脸,面带浅笑。
“找你是为了言谢——此物既已送出去了,又哪有收回去的道理。眼下是你带的人守住了寨子,况且你拿来的那灵丹远比这些贵重。桩桩件件,本就应以礼相谢。”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我身上也没其他有用的东西,仅剩此物,还望不嫌。”
奚昭琢磨片刻,总算弄清楚了他的用意。
她知道了。
这哪是什么歉礼,分明是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