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云遮阳第三次感受到了那种眼神。
像一把锋利的刀,抵在他的后背之上,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但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云遮阳清楚的知道,眼神究竟从何方而来,他只需要转身,就可以看到那个神秘的,眼神的主人。
这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并且,在之前,云遮阳已经两次回头观望过,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云遮阳的心里却忽然多了一层浓郁的犹豫。
时间不会允许云遮阳有着过多的犹豫,周遭的混乱和起此彼伏的战斗,逼迫着他,在一个呼吸的调整之后转头看去。
然后,云遮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身穿玄甲军黑色盔甲,从几十步之外,缓缓走来的熟悉身影,似乎所有的争斗和纷乱都在他走来的一瞬间被冻结。
云遮阳几乎是在瞬间捕捉到这个身影,他清晰无比地知道,这是一个让他感到厌恶,愚蠢到几乎称得上单纯的“熟人”。
那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云遮阳的目光,或者说早就有所准备,他在距离云遮阳约莫十步的位置停下,并没有说些什么。
而在这段时间之中,出奇的,没有一个妖兵,没有一次战斗波及到云遮阳旁边,连梼杌和高阶道士的声音都从云遮阳脑海之中消失不见,就像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好久不见,领头……羊。”
眼神主人缓缓开口说道,声音却不是云遮阳熟悉的那样,他伸手,脱下头盔,随意扔在地上。
黑色的头盔落在地上,居然荡起一阵灰色的涟漪,那涟漪在出现之后就急速扩张,在瞬间穿越整个中土圣山山脉,所有经过的地方,全部染上一层蒙蒙的灰色,无论是在疾风之中摇摆的树木,还是相互搏杀的妖兵和士兵以及道士,亦或者高空之中的三头凶兽,还有那些凌空站立的高阶道士,都是全然被染上一层灰色,包括已经摆出朱雀法阵的陆飘首座等人,以及冲出灰尘,冲向天空的梼杌。
涟漪朝着圣山之外的地方接着蔓延而去,一会儿就没有了踪影,整个天空,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其原本的颜色,沉溺在一片死一样的灰色之中。
并且,在这片灰色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全然冻结一般,不动不言,摇摆坠下的叶子,持剑冲杀的士兵,开始施法的道士,以及形态各异,处于不同状态的四大凶兽。
诸般种种,全部维持着前一刻做出的动作,却不再将动作进行下去,就像是雕塑一般,纤毫毕现,褪色一切的涟漪,将时间也禁锢在这一刻,剩下的唯一色彩,只剩下云遮阳和脱下头盔的眼神主人。
云遮阳感受到了周遭世界的变化,心中震动无比,但也有一丝熟悉随着涟漪蔓延开来,他从涟漪导致的变化之中,看出了玉扳指的影子。
但是,这个变化,可要比玉扳指,要大上不止一星半点。
云遮阳视线所及的整个世界,全然被冻结在某一刻的时间之内,灰暗无色,最鲜红的血,都变得昏聩起来。
涟漪早就从云遮阳视线之中消失,谁又能知道,之后的所过之地,也是不是和这里一样,但就云遮阳估计来看,整个天地被停止冻结,也许在其他时候只是一个无稽之谈,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种可能起码有着六七成。
这是一个荒诞的想法,正好适应这样一个虚妄的场景,云遮阳从未见过有这样的法术,也从未听过哪里有着这样的法术,这已经超出他的认识范围。
“你是谁?”
云遮阳眉头紧紧皱起,看着头盔之下那张俊俏而又熟悉,并且让他感到无比厌恶的脸庞。
虽然他很讨厌这张脸,但是云遮阳知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记忆中盯着这张脸的那个家伙。
“你不认识我们?”
眼神主人似乎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整张脸都变得十分好奇,但旋即又自言自语道,“也对,你应该不认识我们,毕竟残魂还没有找全……”
“你在说些什么,我只看到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而且,我问的是,你究竟是谁?”
眼神主人的答非所问使得云遮阳心中变得更加紧绷,他放缓呼吸,同时右手已经伸向法剑剑柄。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如果是之前那头羊,的确有资格这样,但是,你,还不够格。”
眼神主人注意到了云遮阳的小动作,同时开口警告道,眼神如刀般割在云遮阳身上,冰冷的语气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感情。
云遮阳只感觉到脑子之中一片嗡然,伸出的右手也再无法更进一步,他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整个右手臂也变得一片灰暗,丝毫不能动弹。
“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云遮阳挣扎片刻,发现只是徒然,而后长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你见过我的,不止一次,这张脸,你应该很熟悉吧?”
眼神主人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脸,接着反问道。
“我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