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相视一眼,各自都透出不同程度的震惊。
“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情,先去住处了,明天再见。”
云遮阳头也不回地说道,也不顾武明远和石峰的反应,自己向着府衙最后的,专为驻守道士所设的小院走去。
早在进入府衙之前,云遮阳就将这个府衙的结构看了一个穿,他不需要引路者,只要自己去走。
府衙之上的武明远和石峰面面相觑,彼此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看着远去的驻守道士的背影,并没有说些什么。
云遮阳走出大堂小院,穿过花园,走过连廊,向着驻守道士的住所走去,路上他碰到了一些婢女和小吏,那些人的反应出奇的一致,全部都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呆愣片刻之后,才行礼离开。
这一些并没有让云遮阳的脚步有着丝毫的滞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少,对于他自己来说,是这样的。
半刻钟之后,云遮阳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他在门口感应了一下,发现之前驻守道士的防护阵法还在,只是有些磨损。
于是云遮阳当即对防护小院的阵法进行加持,然后才推门而入。
小院和之前陇安城住所并无差异,云遮阳环视了一圈,发现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几个茶杯和一个茶壶,想来是之前的道士们残留下来。
没有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有着过多的滞留,云遮阳走进房间,将房门关紧,调息了片刻,然后伸手在头顶的玉簪上点了一下。
巴掌大的葫芦在云遮阳手中凭空出现,他运转真元,打开葫芦盖子,只听得哗然一声,之前在散修集市上购置的材料一股脑倒在了地上,几乎就要将小半个房间的地面铺满。
云遮阳简单清点了一下,然后将葫芦收好,又从玉簪之中拿出一个头颅大小的铜鼎。
那铜鼎被云遮阳捻诀控制,悬浮在他眼前。
“又要开始了......”
云遮阳呢喃一句,然后抽出一张符箓,飞快地贴在铜鼎之上。
那铜鼎立马变得通红起来,像是被烤红的铁。
没有犹豫,云遮阳捻诀施法,将地上的材料按照筑神散的药方依次放进铜鼎之中。
那些材料进入铜鼎之后只是一个瞬间,就化作零散的光点,这是它们真正的药性所在。
云遮阳没有分心,他接着一个个将材料放入铜鼎之中,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地上的最后一个材料也化为光点之后,云遮阳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并没有真正的放松,云遮阳看了一眼鼎口就要溢出来的光点,知道最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是片刻的休息,云遮阳捻诀召火,火焰在铜鼎之下熊熊燃烧,却并不向着四周蔓延,云遮阳仔细地控制着火候,铜鼎之中的光点像是雪花一样逐渐融化,又如水般汇聚在一起。
得益于五年前道火的淬炼,云遮阳的真元相较于其他道士多了一层炽热,火法更不用多说,但是,炼药对于火候的控制非常精细,这让云遮阳颇有压力。
就像一把锋利异常的宝剑,想要完美控制,不伤及自己,需要付出比控制寻常长剑更多的努力和意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鼎底的火焰缓缓燃烧,铜鼎之中的光点越来越少,融化而成的如水药液逐渐增多,云遮阳额头上的汗液也不住的流下,跌落。
这种紧张和疲惫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最后一颗光点融化,云遮阳才猛然撤下法诀,大口喘起粗气。
火焰自行散去,铜鼎之上的符箓无火自燃,铜鼎褪去红色,恢复自己原来的面貌。
云遮阳没有过多犹豫,他从玉簪之中拿出三个瓷瓶,然后以法术将铜鼎之中的筑神散抽出,分作三份,分别存入三个瓷瓶之中。
“终于结束了。”
云遮阳疲惫一笑,将铜鼎收回玉簪之中,然后取出一把剑身暗红的两尺法剑。
将其他两个瓷瓶收起,云遮阳拿起第一个瓷瓶,轻轻晃动瓶身,从里面倒出一滴筑神散。
如同水一般透明的筑神散在剑身之上散开,淡淡的白色光芒包裹暗红色法剑,它轻颤起来,发出一阵奇异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在极近的地方呢喃一样,又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呼喊。
“这三瓶筑神散用完以后,这药方,对你的作用,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云遮阳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是担忧还是欣喜,他的语气像是在聊天,又像是在道歉。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找到另一个线索,一定会对你有作用的。”
云遮阳这样说道,同时将瓷瓶封口,收回玉簪之中。
“几年前,霍星和我说,咱们撑不过十年,可是现在,他一定会吃惊的。”云遮阳轻抚平静下来的法剑,“别说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只要活着,我就不会放弃。”
“说起来,连这无名药方都有名字了,这法剑,也应该有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