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通话,刘清山抬眼的功夫,就看到了正一脸震惊的年然,显然这个人被这通电话惊到了。
他虽然听不太清楚电话里的内容,也多少听出来了对面是那边的人,被惊到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绝没想到,刘清山居然跟文化部门或广电部门有这么深的私人交情。
刘清山也不解释:“两个项目的原来程序不会这么快吧?”
年然赶紧回答:“好声音会在年前落实下来,我是歌手的准备要排到年后去了。”
“这么说,冯伟道意图干涉我是歌手的事情,本身就是违规的?”
“违规,绝对违规!这么大的项目,又是名牌栏目,一般的流程是需要上会讨论的,仅就这一条来说,他冯伟道就涉嫌了滥用职权,况且这里面还可能存在着权钱交易!”
“哈哈哈,年主任,你我都不是法官,可不能这么轻易地下结论,心里头明白就行了!”
年然心下不免暗自吐槽,这还怪我多嘴了,还不是你在逼着我表态。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想明白了刘清山这么做的原因。
显然人家早就料定了这件事不会善了,说不定今天京都方面的来人就要起程了。
刘清山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提醒他,以后有人来调查这件事了,有人问就实话实说,不然就紧闭上嘴巴,当作毫不知情。
因为冯伟道毕竟是第一副台长,台里有属于他的追随者和关系网,这个人如果被调查,其余人等都得排着队接受类似待遇。
事情到了那种层面,有些人为了自身安全就有可能什么都往外说,这个时候越少说话越能跟自己撇清关系。
刘清山见他好像脑子转过弯来了,这才转移了话题:“还请年主任代我转告,我的要求不高,贵台和我们之间只要严格按照合同来做事就很满足了。真有人么推脱不了的事情,完全可以坐下来谈嘛,我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相互迁就着总能找出办法来的。”
年然面色一整:“我倒是认为没有改变选人标准的必要性,再硬的后台也是下一季的事情了,这一季的章程早就定下来了,没有变动的可能。”
刘清山很高兴对方的态度:“如果贵台都像年主任这样明事理,我不介意再拿出其他项目来洽谈合作问题,但前提是齐台长得给我吃一颗定心丸,最起码今天的事情不能再次发生。”
金溪善趁机来唱红脸:“其实年主任心里很明白,无论任何项目,一两季之后的制作权早晚会属于你们,我们雪域更乐得每年把专利费赚到手,什么也不去管,那多省心,躺着就把钱挣了。”
年然的眼神果然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心里头明白着呢,搞综艺节目最重要的就是节目策划,制作得精良与否反而成了次要问题。
一档既有收视率又有广泛粉丝追捧的节目,只要有了前一两季的制作标杆竖起来了,以后电视台接手过来就等于是白捡的一档金牌制作节目,只要在制作过程中花点心思,维持着节目的市场热度很容易的。
关键是这样的一档节目能吃好几年,每一年不用多了,综艺部有个三四档掌握在手中,基本上一整年都不愁吃穿了,其他节目的收益就成了白赚的。
这么简单的换算关系,若是台里再有人看不清局面而横生枝节,那就只能是个人利益驱使了,保证一查一个准。
于是他赶紧表态:“别的我够不着,但今天的事情等于是给我提了个醒,等到齐台长回来,我一定提出来自己的职责问题,不是为了加强我在综艺部的话语权,而是为了不再被外来意志影响到业已成型的成熟项目。”
“嗯,这件事我也可以帮你提一嘴!”刘清山笑着提醒他,“而且我还会说明,最希望合作的人是你年主任,其他层面的领导跟我牵扯不到!”
年然立时满脸乐开了花:“那就提前感谢刘先生和金小姐了,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踏踏实实地做点事,有了成绩才有提拔,被夹在了领导中间的工作环境,是做不好事情的!”
果然,在不久后齐台长来到,刘清山开口谈了没几句,就当着年然的面提到了这件事。
作为齐台长的角度,当然是为了首先保住两档金牌栏目的使用权,对此几乎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件事我会在会上特别提到,县官不如现管的事情必须落实下来,就从我们这一任去努力实现吧!”
年然也连忙表明态度:“琐碎的事务由我们综艺部来具体负责,但大方向的把握问题,还指望着领导们呢,我提议完全可以另外在综艺部设立一个督察部门,以便随时预防发生财务方面的流失!”
虽然他不太精于政务管理,可也是在体制内工作了十几年,深知主动给自己头上套一个枷锢的必要性。
不然综艺部以后成了特殊的存在之时,那么距离他被踢出去也就不远了。
反正他没任何贪腐想法,自身是不惧怕任何监督的,索性主动提出来这个建议,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