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洛归闭上双眼，嗅着淡淡昙花香气。真好，希望这一刻永远永远持续下去，他想。
就是古蓝倾这家伙能否聪明点？
当然，古蓝倾并非真傻，只是不展现于任何人前，日常嬉皮笑脸。这似与心结有关？尘洛归想。
“哎，你怎和你师父认识的？”古蓝倾突然问道。
“他……已并非我师。”尘洛归猛然睁开凤目，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回应。
“呃……我不该说的，对不起嘛！看在今日呃……今日天气好的份儿上？”可惜，今日天气哪哪不好，连下四五场雨。
“……”
“……”
展月发出嗡鸣。嗖的一声，直奔古蓝倾面门。
展月是尘洛归的配剑，全名唤展月夏寒，尘洛归自小便带在身边。
可如今不该唤它展月夏寒，更不能叫展月了。
它有新名，霓殇。
霓是彩虹外的光华，殇则是战死者之意。
霓是尘洛归最美好的愿景，可惜如彩虹外的光华，看不见，摸不着。
殇，则是他对自己的结局的……期待。
“尘大长老杀人了！啊啊！”院里传出古蓝倾杀猪般的尖叫。
“救命啊！尘大长老杀人了！哎哟！”扑通一声，他滚落到水中。
水中鱼儿四散奔逃。尘洛归看见古蓝倾落入水中，丝毫不显慌张，不紧不慢的走到古蓝倾落水处，从池边石柱中拔出霓殇。
霓殇深深插入石柱，有些难拔。随着霓殇拔出，石柱裂痕处无数石末纷飞，沉入深深池水。
“你，自己上来，或是我帮你？”池水久久没有动静，可这太静了，连波纹都没有。很明显，有人控制了池水。
尘洛归不紧不慢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霓殇剑身上沾染的灰尘。霓殇有灵，它享受这个过程，发出铁器的嗡嗡声。
“三……”
“二……”
“一……”
池水猛然爆起几丈高，池中鱼儿被卷飞到空中，鱼儿做梦也未想过有生之年能体验飞翔的感觉。
一条长龙从池底窜出，立在湖中小亭屋顶。因太重，小亭屋顶的瓦片承受不住它的体重，选择离家出走，滑落池中。
先是被这龙溅了满身水，看到瓦片滑落，尘洛归一瞬间黑了脸。“胖了？速速下来！”
那长龙身体足有五米长，通体灰白，且浑身都是半透明，可以看见它腹腔中的交织的血管与森森白骨，惹人惊恐。
长长的龙角上挂着个金环，上面刻着朵虞美人。听到尘洛归说他胖，他生了气，嗷嗷乱叫。
“下来，说人话。或者，我请你下来？”尘洛归继续冷冷地道。这个请字说的尤为用力。
长龙如鹰的四只爪子紧紧抓住小亭的屋檐，把小亭四角的风铃抓掉一个。
“……”尘洛归神色一凛，右手握紧霓殇，直指龙脖颈。“下来。”
突然，长龙四爪一松。轰地一声，长龙砸进池水，又一次溅起巨大水花，这一次足有二十余尺高。
“噗……”尘洛归完全未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下来”，浑身透湿，还喝了口池水。“滚出来！”他眉头紧皱，闭上双眼，尽力不让人看见他眼里的怒意。
这回那条长龙倒是乖顺，顺着池边栏杆溜上岸来，他用力抖动毛发，水雾又一次喷了尘洛归一脸。
“……变回来！”尘洛归怒道。
龙身开始收缩，化作一个黑色球。粘稠的黑色液体流动，夹杂着如星辰粉碎后的残渣，星云混合其中，所剩不多的完整星星点缀着。
黑球是空心的，黑球表面被撕裂，古蓝倾从里面探出头来。
他是龙的后人，沙漠中的龙。拥有人与妖龙两种身形，可控制自然形成的淡水。
看着尘洛归如同落汤鸡的模样，古蓝倾忍不住大笑：“噗哈哈哈哈！我洗澡水好喝吗，我的尘大长老？嗯？”
“……”
“银月……覆霖……”尘洛归轻念。
一切仿佛静止，封在薄如蝉翼的冰晶里，冰晶好似轻轻一戳便会破碎，又是那么坚不可摧……
水面开始冰封，被溅上水渍的府邸、小亭、地面，还有古蓝倾的衣角，都爬上冰丝。
这是尘洛归的领域，与凌昙云月间同名。好在他没有发动领域的其他技能。
“凌昙云月，孟春玉碎，折雪霜天……”他身形跃起，白衣带起一阵雪雾。云朵撕裂，下弦月整个暴露出来。如月食时，下弦月光芒猛然大放。
古蓝倾总算是面上露出惊恐。“哎哎啊？要命啊？！！”下弦月只剩如蛾眉的一缕……
这是尘洛归的第九魂技，其名孟春玉碎折残霜。
那被削去的月光随着似乎能撕贴天空的冰芒朝着地面落下。尘洛归立于府邸屋檐，手中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