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渊前脚刚走,香雪就端着乌梨木的托盘进来。“殿下,您喝点燕窝。”
公孙榆壤皱眉,“拿下去。”
香雪脚步顿住,不敢再往前。
随后进来的荣妃,伸出戴着三寸镂空护甲的手。端起琉璃金盏,揭开盖子,“怎么?心情不好?那也要吃东西呀!不然你身子怎么受得了?”
公孙榆壤只得起身接过,轻轻喝了一口,“您老把我当小孩子看,我一个大老爷们,哪这么娇贵?以前跟着舅舅在军中时,受的伤可比这重的多。”
荣妃娘娘轻哼一声,“说的轻巧,你可是皇子,金枝玉叶。要是有什么好歹,让母妃怎么办?”
一想到儿子差点被人所害,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公孙榆壤无奈叹了口气,“太医都说了没什么打紧,您这样哭哭啼啼的做什么?眼下咱们最要紧的,是弄清楚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出手狠辣,本是想置我于死地……”
荣妃娘娘哪里听得下去,色厉内荏道:“若查出幕后指使者,本宫定饶不了他。”
“母妃千万沉住气。”公孙榆壤将金盏放下,“他故意将儿臣受伤的消息四下散开,就是想激怒我们,先乱了方寸。切不可中了计。”
荣妃娘娘抬眉,“看来我们不拿出点态度,别人就会愈发无所顾忌。明日我让人给你舅舅传话,让他进宫一趟。”
“舅舅早就知道了,他也赞成静观其变,先不要打草惊蛇。”
荣妃娘娘擦眼泪的帕子顿住,“你舅舅早知道了?他竟然瞒着我?”
心知说漏了嘴,公孙榆壤如实道:“是儿臣怕您担心,让舅舅不要说的。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本来就被动。如果再自乱了阵脚,就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荣妃娘娘听罢不再言语。
“娘娘!”太监李贵唤了一声,从外面进来,行礼道:“太后身边的丁嬷嬷来了,正在外面求见。”
荣妃皱眉,丁嬷嬷是太后身边最得脸的老人了。她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阿土的事?
“我出去瞧瞧,你安心歇着,不管谁来都不见。”
丁嬷嬷见了荣妃,赶紧蹲肃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荣妃一抬手,笑道:“有什么事,指派旁人来就是了,何必劳您亲自来?太后那里缺了谁也不能缺了您啦!”
“娘娘抬举老奴了。太后听说二殿下受了伤,非常担心,连早饭都没胃口吃。这才吩咐奴婢赶紧过来瞧瞧。”
荣妃看了一眼屋里,压低声音道:“折腾了半天累了,睡下了。本宫替阿土谢过太后关心。”
丁嬷嬷也小声道:“不知二殿下伤势如何?严重吗?”
荣妃嘴角一沉,道:“摔伤,并不打紧。就是人遭了罪。”
丁嬷嬷面色稍缓,又行了礼,道:“那奴婢这就去给太后回话。”
荣妃颔首,“香雪,送送丁嬷嬷!”
很快,皇后也派了人来探视,还送来一大堆药材补品。荣妃刚将人打发走,紧接着下人来报,瑾贵妃也派人拿着礼物来了。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全知道了。一个个不是幸灾乐祸就是假模假样。
荣妃懒得再理会,打发香雪去应对。
太后垂眼数着手里的念珠,等丁嬷嬷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才略一抬眼,道:“摔伤?荣妃是觉得哀家老了,糊涂了?还是疑心是哀家动的手,防着哀家?”
丁嬷嬷宽慰道:“皇上散了朝就去了崇明宫,这没准是皇上的意思。敢对二殿下动手的人,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这事一旦传扬开来,皇家颜面何在?”
太后的手停了一下,复垂下眼继续数念珠,“着人去查一查,是谁在宫里散布二殿下受伤的消息。亲儿子出事,身为父亲不会坐视不理。皇帝那里派人留意着。”
丁嬷嬷应下了,正要退出去。
“老祖宗,贵妃娘娘来了。”
接着外面传来太监宫女行礼问安的声音。
瑾贵妃绕过八仙过海屏风,对着太后盈盈一拜,“请姑母安!”
丁嬷嬷给瑾贵妃行了礼,然后招呼屋里的婢女都退了出去。
太后掀开眼皮,没好气道:“整日没事往哀家这里跑什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心思放在皇帝身上。掰着指头数数,皇帝这个月去了清辉宫几次?”
瑾贵妃吊着嘴角道:“臣妾何尝不想,可皇上总是各种理由面都不让见。臣妾就是想献殷勤,也寻不着机会呀!这时间一长,也就掐了念头。”
太后叹了口气,“前两次选的秀女,皇帝都没有充入后宫。今年选秀无论如何也要给皇帝后宫添两张新面孔。年轻的女孩子有朝气,有活力。看着都赏心悦目。”
瑾贵妃小声道:“您可有合适的人选?”
太后哼道:“皇帝本就不贪女色,哀家选的人更加不会入了他的眼。你别看皇帝平时不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