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曲落星站在树上,一点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树下的人也不着急,他甚至闲适地看了看天,很随意道:“今日天气还不错。”
好像两人是许久未见的故人。
天气不错?曲落星纳闷起来,他又想干什么?一会儿关心她眼神好不好,一会儿又关心起天气来了。
天气好不好,跟她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先不管了,只要不下去,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他要真有本事上来抓,自己就赶紧跳下去,等他再跟着下去,自己早跑啦。
心里这么一盘算,反而没那么害怕了。眼下先稳住他才是最紧要的,于是也跟着抬起头看了看天,道:“是还不错。”
话一出口,公孙榆莽冷冽的目光看向她,嘴角浮起一抹笑,“这么好的天气,本殿下觉得适合杀人。曲姑娘觉得呢?”
曲落星倒吸了一口气,他居然把杀人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像平时吃饭睡觉一样,足见其手上沾了不少血腥。直觉告诉她,今天这关怕是有点难过。
在这深宫之中,她孤零零一个人,就算凭空消失,也没有人会在意。大皇子身份摆在这里,他想让一个人消失还不留下一点痕迹,简直是易如反掌。
有丝丝凉意从脖子侵入,瞬间遍达全身,愈发阴森的气氛让她浑身的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她想以后还是要先翻一下黄历再出门。
低下头,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公孙榆莽的脸上。本是精美绝伦的面容,曲落星却只看到狰狞。她晃了晃神,手指抓紧了树干,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落入草菅人命的恶魔之手。
求生的欲望还是让她冷静下来,要想活命,就必须让对方有所忌惮。
思虑片刻,曲落星对上大皇子幽暗带着冷意的双眼,道:“太后午睡完起身,都会要我帮她老人家按摩双脚。若找不到我的人,肯定会派人四处寻找。到时候动静闹大了深究起来,就不好了。”
公孙榆莽蓦地一笑,“你凭什么认为皇祖母会为了你而深究?”
在红衣的映衬下,那张脸反倒有种妖异的美。明明是冷酷嗜杀之人,为何偏偏长了一张让人挪不开视线的脸?
老天真是不长眼。
突然加重的“皇祖母”三个字,让曲落星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世上每个做长辈的,不管后辈做了什么,都会无条件包容甚至包庇。
虽然太后私心里巴不得大皇子做点什么出格的事。这样容易失了圣心,三皇子才有机会被立为太子。
但明面上,太后还是要做一个慈爱的长辈。皇帝不是她亲生的,大皇子却是皇后所出。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查办大皇子,皇帝皇后见了她不得像冤家似的。
见搬出太后都唬不住他,曲落星只能又搬出曲家,“我是太后召进宫的,到时候曲丞相见不到我的人,肯定第一时间找太后,要个说法。”
公孙榆莽嘴里“啧”了一声,鄙夷道:“一个半路找上门,连爹都不喊的庶女。还值得曲丞相冒险得罪太后?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曲落星悲哀地发现,他说的好有道理。难道自己真的逃不掉了?实在不行就在树上和他干耗着吧,公主每日下午无聊都会来找她玩。宁康宫就这么大,找不到人,公主很容易就寻到这里来了。
目前为止,她只和公主有点交情。依公主的性子,说不定会护着她。
一下来了底气,挺直腰杆道:“我和公主常来这里玩,等一下见不到我的人,公主肯定会亲自找到这里来。”
剩下的话不多说,聪明人一点就透。
公孙榆莽垂下眼帘,沉吟片刻,点头道:“艳儿的确有点难缠,又蛮不讲理……”
曲落星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还没来得及高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所以本殿下要赶在她没来之前动手。”
曲落星:“…………”
她这算不算是给自己招来一张催命符?
而那个手持催命符的人,此刻看她的眼神,像盯着一只猎物一样,那种眼神让曲落星心里发憷。
她想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殿下,我可以保证守口如瓶,今日的事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只要你能饶了我。”
公孙榆莽双眼一眯,抬头的瞬间一时寒光乍现,“守口如瓶?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吗?”
曲落星:“…………”
她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个大皇子还真是个厉害角色,不光伶牙俐齿,还反应敏捷。不管你说什么,他都能找到破绽,并从容应对。
见她不说话,公孙榆莽盯着她,步步紧逼,“既然你听到了不该听到的,那你说本殿下该如何才能永绝后患?”
她连忙解释道:“我说的守口如瓶,是指殿下出现在这里这件事。至于殿下说了些什么,我是真的一个字……不,半个字都没有听到。我可以对天发誓。”
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