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喜跑了好几个地方,绕了一大圈,才在风波池旁的亭子里寻到二皇子的身影。
不得传召他不敢贸然上前去,只能对着立在山石旁听差的裴焕一阵比划,手势大抵是说公主有事找殿下。
裴焕知道公主一天到晚没什么正经事,除了吃就是玩。
知道归知道,话还是要传的。当下对着亭子一揖,道:“殿下,公主身边的顺喜来了。”
公孙榆壤调转视线瞥了顺喜一眼,又看向身旁的公孙榆渊,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应该是来找你的。
公孙榆渊淡然一笑,“让他过来。”
裴焕对着顺喜招手,顺喜哈着腰走到亭子外,行完礼毕恭毕敬道:“二殿下,公主让奴才来请您往祁云殿一趟。公主还让奴才带句话,说想您了。”
亭中两人对视片刻,公孙榆壤看一眼顺喜,“你说公主要找的人是我?”
顺喜回道:“是的,殿下。”
公孙榆渊温和一笑,揶揄道:“说实话,艳儿从未对我这个亲哥哥说过如此煽情的话。看来二哥在她心中的份量要多一些。”
公孙榆壤不理会,手指在石桌上轻叩了两下。艳儿若是有事,定会亲自来找他,而不是让人请他过去。
“公主可曾出去过?”
顺喜道:“回殿下,公主午后照例去了老祖宗那里,后来和曲姑娘一起回了祁云殿。”
公孙榆壤手上动作一顿,攒着眉,目光落在顺喜身上。
叫他猜准了,那丫头定是遇到了难事,并且还很急。他每日都会去宁康宫晨昏定省,只要有心,准会遇到。她选择不在宁康宫见他,是怕人多眼杂。看来事情还有点棘手。
早上两人单独说话时她都没有提起,难道是中午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见二殿下板着脸,顺喜不知哪里出了错,立刻噤了声。脑袋低垂着,一动都不敢动一下。
公孙榆渊也是一头雾水,还思忖是不是艳儿做了什么惹二哥不高兴了。
谁想公孙榆壤突然起身,启唇道:“三弟自便,我去艳儿那里走一趟。”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他同去了。
公孙榆渊自然不会觍着脸跟着去,嘴里道:“二哥有事先去忙。”
公孙榆壤脚下步子稍稍有些快,为了不让人看出他心急,面上端的是从容不迫。
日头已西斜过半,阳光将树影拉得很长,将人的影子都盖过了。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不时有枯败的叶子似蝴蝶般打着旋掉落下来。脚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很快到了祁云殿,除了门上守值的太监,里面的下人早被清退了。
顺喜止步,又轻轻扯了扯裴焕的袖子,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跟进去。到了人家的地盘,裴焕自然照着他的意思做。
公孙榆壤进去,一眼便看到亭中坐着的两人。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曲落星身上。
许是听到动静,公孙艳阳和曲落星同时抬头看过来。
恰好四目相对,霎那间的回眸在公孙榆壤看来,勾人心魄。他心脏忍不住悸动,一直压制的情感瞬间喷涌而出。
他深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情根深种。所以早上才刻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拒婚,并故意引人误会他有了隐疾。
一来这事传扬开,有心和他攀亲的会有所顾虑,省去很多事。二来那丫头会心存感激,多少也要对他生出点好感来。有了好感,才容易亲近。亲近了就是好的开始。
曲落星只看了一眼,扇子般的羽睫往下一盖,低下头去。
公孙艳阳见二哥失魂愣怔,唤了一声:“二哥。”
公孙榆壤回过神来,自知失了态,心急之下脱口道:“听说你想我了?”
公孙艳阳斜眼看他,似笑非笑道:“二哥是在问我?”
当她不知道呢,一双眼睛从进来就被定住了似的。搞不懂这俩人到底弄什么?早上闹着要拒婚,下午就闹着要见面。见了面还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怎么感觉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纯属闹着玩呢?
公孙榆壤咳了一声,道:“自然是问你。”
公孙艳阳左右一看,四下里无人,正好。她嘴巴朝曲落星一努,对着二哥挤了挤眼,“想不想的,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奇了怪了,一个人都没有,都跑去躲懒了?我去找个人沏壶茶过来。”
说完就出了亭子,扬长而去。
曲落星明白这是公主故意给她制造机会,她先是规规矩矩行了礼,“见过二殿下。”
公孙榆壤见她一直垂眉耷眼,生生将所有事物都挡在了视线之外。心里生出一种被无视的感觉来。
他缓声道:“私下里不要拘礼,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曲落星抬眼,还未开口先红了眼眶。从进宫到现在,发生的许多事,心里被强压下的不愿和委屈,如决堤的水倾泻而出。
二殿下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