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令狐权还半点不对劲也没察觉出来,落地时看见沈修竹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并跑到了这里,他眉一皱,道:“一群饭桶,这就叫你们跑出来了?”
沈修竹横剑以对,沉声道:“令狐权,你看清楚,现在的你可没帮手了。”
“呵,”
完全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令狐权扫了他们一眼,不但一点不怕甚至还好笑道:“以为多了个筑基没多久的草包,就有对付我的底气了?”
刚刚凭一己之力完虐一堆筑基中后期令狐修士的“草包”胡先随即笑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原来这就是传言中的令狐少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见才明白是真的贱。
令狐权没心思理会他,随意招招手,令狐问便默默持剑走上前来。
“解决他们,这边的我亲自动手。”令狐权冷道。
说着他一偏头,便意外对上了时望轩滴墨般黑的暗不见光的双眼。
眸光异常锐利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那聚缩着、克制不住的轻微颤动的双瞳盯得令狐权怔了一下。
时望轩死死盯着令狐权,目光仿佛锁紧敌仇的恶兽,寒凉的眼中迸着森森血光。
仿佛杀气腾腾,又仿佛无尽深渊,沉的惊心。
是你啊,
原来是你啊,
就是你,
差点让我再次失去这世上仅有的、唯一的……
自打从阴山墓地匆忙出来,时望轩就发现临走时答应自己原地等待的黑面没了踪影。
听着耳边魍魉的嗤笑,时望轩带着惊慌紧张的心情心急如焚的在阴山墓地周围寻找了好一会儿。
可并没有找到,
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害怕了,后悔了,后悔自己没听魍魉话将人捆也要捆在身边,害怕黑面就此不告而别。
那时魍魉是怎么说的?
“瞧瞧,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根本不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魍魉风凉话说的很凉,“人心肉长,谁能一样?你难不成还指望他自己能一直老老实实的,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别蠢了,你于他不过是个年幼的、弱小可怜的弟弟。”
魍魉嗤笑道:“以他的立场,你这儿不过是个来去自如的随遇去处,待腻了就走,想来才会再来。”
时望轩伫立在原地,被他说的双手攥紧,唇抿至白。
“想要的东西要是指望别人给你送上门来,就是这么个人去影空的下场。”
“总而言之,你在他眼里,不够强……”
不够强……
不够强的下场,没有人比时望轩更清楚。
亲娘的惨死历历在目,血的鲜红无比刺眼。
折云峰上境遇悲惨的那一年,时望轩刻在骨子里断不能忘却。
那一刻,
当时望轩辨认出眼前宛若断线纸鸢支离破碎从空中坠落的那个人影是自己寻找已久的黑面时,他的瞳孔瞬间碎成了一个极小的点。
几乎在魍魉惊呼声响起的那一秒,时望轩便抬步冲了过去。
他用了全力,
速度极快,不知是雷灵根还是风灵根的全力加持,
但时望轩很庆幸,自己赶在黑面重重摔下前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对方。
可下一秒,时望轩因为刚刚顺利接住怀中人而滚烫的血在看到黑面伤痕累累布满鲜血的身体后尽数凉了个彻底。
黑面那口中止不住溢出、沾染脸庞脖颈的鲜血,虚弱几近到几近涣散的灰白双眸。
宛若针一样深深刺进了时望轩的眸,扎的深,扎的疼,触目惊心的伤口叫他胸口重重一沉。
仿佛溺水窒息,喘不过气来。
时望轩耳边仿佛消了音,身边一群人喊自己的名字、说着各种各样嘈杂的话,可他除了一阵嗡鸣外什么也听不见。
心中情绪仿若巨浪滔天,
颤动的瞳孔中一片灰暗,空余黑面脸侧血迹斑驳红白交错的扎眼模样。
他就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
好好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魍魉细细打量完,语气不复以往的随意:“胸腹剑伤多处,另外寒气侵体,五脏六腑怕是受损不轻,你要想保他的命,那瓶得来的药就得给他,只不过……”
“哎……”
魍魉话还没说完,时望轩想都不想就掏出来塞到了萧玉书嘴里。
哪怕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魍魉整个鬼还是稍微惊诧了下。
那瓶丹药,没有几个,所用的灵植也是百年难得的天地绝物,除非以后能再得机遇,否则根本不会再有炼出的可能。
这药如此珍贵,魍魉不信时望轩能大方到说给萧玉书用就给萧玉书用。
毕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