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陈运来是个刺头儿,顿时一蹦三丈高:“要不是我们家收留你,你早就饿死了!我告诉你陈韵初,这次来,我们还就不走了,你能拿我们怎样?!”
李芳装模作样的训斥了儿子几句,但明显只是做样子,三人中,她的角色是和事佬:“初初啊,你弟弟就这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们小区的保安都那么通情达理,我们说是你叔叔婶婶,保安就给我们放进来了,你怎么好就这么把我们赶走呢?人生地不熟的,天气又冷……”
陈韵初简直要被气死了:“这房子不是我的,你们现在走还能体面点,别怪我没警告你们!”
没人应她,三个人就跟没听见似的,若无旁人的商量着晚上吃什么。
陈韵初这才想起来,之前她有过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
叔叔一家能这么精准的找到她,想必踩点了挺久的吧?
她回卧室反锁上房门,报了警。
现在只能用这个法子赶走他们。
不然等沈时景过来,事情就没这么好办了。
她丢不起这个人,尽管……在沈时景面前,她早就溃败得体无完肤。
警察来得很快,陈大年一家子撒泼耍赖:“这丫头真是没良心啊,当初她妈跑了,她爸死了,是我们这做叔叔婶婶的养着她,不就是打了她几下吗?她记恨到现在,哪个小孩子不挨打啊?教她做饭什么的吧,她还觉得在使唤她,哪个女人不会这些啊?我是怕她以后嫁人了被嫌弃。现在的这些小孩子啊,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
警察被絮絮叨叨得头疼,干脆把他们都叫到了警局调解。
各自说明了情况后,警察的意思是,陈韵初离开的时候,陈大年夫妇得到过一笔钱,陈韵初没有义务再管她们。
但是在陈大年夫妇卖惨之下,警察给陈韵初的建议是,现在她有能力,有钱财,就帮衬帮衬,毕竟是一家人。
陈韵初直言道:“我没钱,还得打工攒学费。”
李芳一听就跳起来了:“你没钱还住那么大的房子?我打听过了,那片儿的房价高得吓人!你妈嫁了有钱人,你当我们不知道呢?”
陈韵初烦闷的踹了凳子一脚,懒得跟狗对咬。
警察还算公道:“人家有钱有房跟你也没关系啊,人家又不欠你的,没有赖上人家的道理哈,你们给我安静点!帮衬你们是情份,不帮你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最后的结果是,警方让他们自家的事自行调解。
从警局出来,陈韵初走哪里,陈大年一家人就跟到哪里,她拦的士,他们一家比她还先上去,生怕被扔下似的。
陈韵初实在受不了,给母亲打电话,偏偏打不通,放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家子无赖,孤立无援。
她不想回家,那一家三口就跟着她转。
转累了饿了渴了,还要她带着去吃吃喝喝。
她本想找个地方把他们扔下,奈何李芳连去厕所都跟着她,根本没机会。
怕什么来什么,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沈时景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开口第一句便是带着怒火:“家里被抢劫了?你搞什么东西?!”
他不是在住院吗?怎么会去找她?
陈韵初再一次感受到了尊严被摁在地上摩擦,她简单说明了情况,沈时景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儿,末了才道:“带他们回来。”
陈韵初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再问,沈时景已经挂断了。
她无奈,也不能在外面转一晚上,只能先回去。
回到家,她看见卫生已经被打扫过了,陈大年一家三口的行李也都被收拾出来放在了玄关处。
陈运来就是个典型的乡下小痞子,没钱没背景,只剩下横,当即就大骂:“谁他妈干的?!”
客厅里,沈时景的声音淡淡传出来:“我干的,怎么了?”
虽然他的嗓音透着重感冒之下的沙哑,但威胁力依旧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