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景幽幽的扭头凝视着她:“你觉得,我哪儿不好?”
“哈?”陈韵初满头问号。
“换种问法。”沈时景身体微微倾斜,离她近了一些:“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你现在可以畅所欲言,随便吐槽。”
陈韵初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这个啊……你挺好的啊,对我和孩子又大方,没啥不满意。”
她自己都觉得这番话太假,别说沈时景本人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那点钱就把你收买了?”沈时景对她嗤之以鼻:“我要听实话。”
既然这样的话,陈韵初也不客气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有病,喜怒无常,没一点人情味,得了狂犬病的狗发病都没你变脸快。”
沈时景:“……?!”
他表情变化万千,时怒时隐忍,最后都归于平静:“好好好,还有吗?”
陈韵初干巴巴的笑:“刚才的就是总结,没别的了。除去这些之外,你还是挺不错的。”
沈时景跟着她一起笑,只是笑得有点渗人。
过了片刻,他又问她:“如果一切重来,你会跟我吗?”
这个问题……
陈韵初没办法假想出来,毕竟,没有办法重来:“不知道,大概不会吧。”
她没看见沈时景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不过是在千疮百孔的痕迹里,多增添了一笔罢了。
这之后沈时景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干完第二瓶红酒之后,他彻底醉了。
他没有吵吵闹闹的撒酒疯,只是很冷静的说,要开车出去兜兜风。
陈韵初再度觉得他是真有毛病,喝醉了开车出去兜风?他走路都晃悠!
她拽着他的胳膊劝:“不要命了?明天睡醒再兜风,你现在先去睡觉行吗?”
沈时景撇开她:“就是不要命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我活了个什么东西。我死了,我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你。”
“谁要你的东西?”陈韵初感受到了他倾泻而出的负面情绪,有些慌张:“我求你别折腾,你儿子闺女还睡觉呢,你也歇着行吗?”
沈时景没听见似的,硬是走到了门口,还换好了鞋。
家里还有孩子,陈韵初不能跟着他出去,只好死死拉着他不放:“沈时景!你给我进来!”
她不敢激他,不敢说过份的话,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现在有多脆弱,一碰就碎。
沈时景想再度挣开她的手,募的想起沈云海死的那天,在病房,他发疯的推开她,害她摔倒,手掌被玻璃碎片划伤,于是动作又停下来。
他缓缓抓起她的手,摊开掌心,上面的伤疤已经无迹可寻,但却真实的发生过。
他问:“疼吗?”
陈韵初没反应过来:“不……不疼啊。沈时景,你别这样,我害怕……”
“如果……只是一场梦就好了。”
沈时景说完这句话,将陈韵初搂进了怀中。
他像是生怕她突然消失似的,力道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听见他轻语:“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但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去爱一个人,或者怎样去爱自己。你肯定,觉得我很混蛋吧?我有什么资格对你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