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饭,又在客栈里休息了一阵儿,康哥儿还躺在蒋氏怀里打了个盹儿,等一众人都休息够了,他们这才又往四明山观去了。
康哥儿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道观,等到了四明山观山门外的时候,颇有些惊讶地说道:“这就是道观啊,怎么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州府的保国寺可比这气派多了。”
保国寺是州府最大的寺庙,香火十分鼎盛,可不是原先章水镇那小小的观音庙可比的,李老娘向来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刚来州府那会儿,就带着全家去保国寺上过一回香,还捐了些香油钱,顺便还给一家老小都祈了福。
蒋氏见儿子口不择言,立马教育道:“可不能乱说,这儿是道门清净地,四明道长为人节俭,自然不喜奢华,一会儿见了道长你可得恭敬点,那可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蒋氏虽只见过四明道长一面,可觉得那老道绝对不是一般人,生怕儿子年纪小,言语无状得罪了人,便不忘叮嘱。
“娘,您放心吧,我知道的。”康哥儿用手捂了捂嘴,表示自己一会儿一定不会乱说话。
几人在山门外站了这一会儿,便见到了一个熟人,就是上次接待了李家一家的知客道童知行,他见着一行人,也很是惊喜,上前行了个道礼,便说道:“几位居士,许久未见了,今日是过来祈福,还是……”
李梅儿连忙走上前一步,笑着对那知行说道:“我们是特地来拜访道长的,道长他在吗?”
“在的,在的,几位居士跟我来。”知行也笑着回道,便带着一行人往观里走。
康哥儿因是第一次来这儿,看什么都十分好奇,不过他也谨记母亲的叮嘱,并没有乱说什么失礼的话。
这会儿因是下午,观内的道士们并没在空地上练武,而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四明道长这会儿正在道观后面的院子里手谈,自己跟自己下棋。
因着蒋氏是已婚妇人,还是要避嫌一些,便只在前头大殿处等候,李梅儿因着年纪还小,也就没那么多顾虑,拉着康哥儿一起去见了四明道长。
“师父,这两位小居士想要见您。”知行将两人带到,便同四明道长说道。
四明道长微笑着点点头,让知行下去忙自己的事,而后便看向李梅儿问道:“小居士寻我何事?”
李梅儿笑,“阿易哥一直同我说您十分照顾他,今次他参加了这一科的武举,我看着也是十拿九稳,他知晓我要搬来州府,就一再嘱咐了我,一定要过来看看您。”
说着便从身后的竹篓里拿出两小罐樱桃酱来,这樱桃酱还是当初用庄家送来的那些樱桃做的,李家一家人都很爱吃,特别是康哥儿,吃馒头的时候都喜欢蘸着这酱。
李梅儿今日上山来,早就想好要来拜访四明道长,便特意带了两罐来。
“这是我前儿亲手做的樱桃酱,道长您不嫌弃,就尝尝。”
四明道长欣然接了果酱,笑道:“小居士客气了,来就来吧,何必带什么礼物。”老道嘴上虽这样说,但对李梅儿送的东西显然还挺满意的。做为回礼,他还邀请李梅儿跟一起下棋。
李梅儿对琴棋书画啥的都不太感兴趣,她不像蒋山青,脑子灵光的很,弹琴画画还好说,下棋实在是太费脑子,除了五子棋,她对别的棋类都兴致缺缺。
四明道长只是笑,“我听阿易说过,说你从小就学琴棋书画的。”
“那都是跟着我族中姑祖母学的,姑祖母教什么我学什么。她老人家也说了,琴棋书画就是个熏陶,不必太过认真,能听得懂看得懂就行了。”李梅儿想想又说道,“我还是对厨艺比较感兴趣。”
四明道长笑,“你这兴趣倒是实在。”想想刚才人家送的那两罐子樱桃酱,四明道长就觉得这兴趣还是不赖的。
“史书游记啥的我也爱。”在仙风道骨面前,李梅儿努力想把自己的形象树立的高端一些。其实她更喜欢话本子。
四明道长失笑,“小居士会的倒还挺多。”
李梅儿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稍微有些涉猎。”一幅特诚恳模样。
四明道长见李梅儿不想下棋,就煮了壶茶,李梅儿今儿是特地来讨好道长的,便自告奋勇地接过了四明道长煮茶的差使,将一壶山茶煮的芳香四溢,恰到好处。
四明道长都忍不住赞了声好,道,“小居士煮的茶,颇有几分灵气啊。”
“水好,茶好,茶自然煮的不坏。”李梅儿笑嘻嘻地逗四明道长乐一乐,倒了两盏茶,双手奉予道长一盏。
李梅儿这人,倒是天生就有几分长辈缘法的,小时候李老娘看她不顺眼,后来也被她哄的服服帖帖,珍姑太太也是看了她就十分喜欢,破格收了她当弟子。
四明道长喝了李梅儿的茶,便又礼尚往来的拿了一本写美食的册子给她,“这是我许多年前得的手抄本,你可以拿去看看。”
李梅儿只看了几页,便入了迷,这位写美食书卷的人实在是大大的有见识,自笔墨间就能看出去过许多地方,江南海北的美食,没有不知道的,连带着各地地理风俗亦是信手拈来,妙趣横生,只观文字,就知是位极有见识的人物。
她便同四明道长问道:“道长,这本书我能拿回去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