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哥儿还在健哥儿后头排队呢,伸着小胳膊道,“大哥抱我!大哥抱我!”
璋哥儿便又举了举他,周菡萏便十分无奈地与蒋氏抱怨,“小子们多了,成天闹得人头疼。”
李老娘道,“这正是舅太太的福气,谁家还嫌儿子多呢。就你家,不要说三个儿子,七、八个都不嫌多!”
李家从前也是缺孙子的,不过蒋氏肚皮十分争气,打破李家的单传诅咒,已经生了三个大胖小子,只是,李老娘再不嫌孙子多的,她正想着趁京城风水好,再叫儿子媳妇努把劲儿,给老李家多添几个孙子才好。
徐氏看着孩子们说笑,与李老娘道,“孙子有了,我倒是盼个小孙女的。”
李老娘也笑道,“这倒是,小子有小子的好处,就是天生性子野,不着家的时候多,倒是闺女贴心,闲来说说话,做些针线什么的,就是闺女好了。”说着,她老人家一掸身上衣裙,还装不在意的抚抚头上抚额,都是她家丫头片子给她做的。
徐氏又不瞎,李老娘都这么明显的炫耀了,徐氏就道,“是啊,看亲家这身上衣裳,定是梅梅儿的针线吧?”
刚说得李老娘得了意,徐氏又添一句,“这孩子啊,手巧,像她娘。”
很是扫了李老娘的兴,李老娘就不乐意听蒋亲家总把她家丫头片子好的地方归于蒋氏,巴嗒下嘴道,“哎,说来,这丫头的针线这些年我也调教了不少呢,不然可没如今这般好。”
徐氏一向性子软和,且深知亲家李老娘的性子,也不与她争,遂笑道,“是啊,再手巧,也得亲家太太教得好才是,是不是?”
李老娘见亲家有掖揄之色,觉着自己一把年岁了,倒争起这个来了,就哈哈一笑,“主要是我这丫头会长,全是可着咱们两家的好处长的。”
徐氏笑,“亲家说的是。”
大人们各自闲聊着,孩子们自也是凑在一处说话,璋哥儿虽好些年没见着李梅儿,但他对这个漂亮表姐印象是极好的,谁让表姐生的这般好的,如今重新见面,自是越发亲近,一些私房话也紧着跟她抱怨。
“我爹爹知晓山青哥哥中了解元,就成天催逼着我念书,一说话就是,看你山青哥如何如何的。”
李梅儿闻言便噗嗤一乐,看蒋山青端着派头大人模样的坐在李彦身边与蒋老爹说话,便低声与璋哥儿道,“你别跟你山青哥比,他是老头子转世的,有两辈子智慧呢,咱不上他也正常,谁叫咱活的没他长呢。”
璋哥儿只以为李梅儿是讲笑话安慰他,直乐的抿嘴直笑,并没把她的话当真。
蒋言之是傍晚回府见着李家一家的,蒋家人丁单薄,就蒋氏一个闺女,蒋言之也就蒋氏一个姐姐,更兼见了孩子们,十分欢喜。尤其喜欢李梅儿,一见便道,“梅梅儿都长这么大了,记得那会儿去乡下参加我的婚礼,她才这么点儿高。”说着比较一下。
李梅儿见着她大舅也很是欢喜,尤其他大舅这些年身材相貌都保持的很好,仍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望之赏心悦目。
蒋言之不愧李梅儿的亲舅舅,见外甥女成大姑娘了,且愈发眉眼俊秀,神采飞扬,落落大方,更是爱到十分,道,“看梅梅儿这相貌,不似姐姐、姐夫的闺女,倒似我的闺女。”
“哥,你这话说的,我还觉得梅梅儿像我呢,我同梅梅儿走出去,人家都说咱俩像亲兄妹。”蒋佑之也跳出来截胡道。
蒋言之没好气地白了弟弟一眼,不客气道:“你先找着媳妇儿再说吧,都多大年纪了,还光棍一条,不知道爹娘这些年多操心。”
蒋佑之瞬间就被说哑巴了,他这会儿最怕听到旁人催婚,催的他脑袋都大了,赶紧闪到一旁,继续当他的透明人去了。
徐氏这一天嘴就没合拢过,点头笑道,“都说外甥不出舅舅家的门,康哥儿健哥儿倒都不像顺子,梅梅儿更像些。”
璋哥儿仔细比较一下李梅儿同父亲的相貌,也说,“表姐生得像姑妈,姑妈和父亲生得像。阿瑞哥和健哥儿像姑丈多些。”
蒋言之又命周菡萏置酒,说晚上要款待姐姐、姐夫,周菡萏便笑道,“哪里还用你说,早都备下了。”
蒋氏笑,“晌午就是吃的席面儿,今儿头一日倒罢了,明儿可千万莫如此了。”
蒋言之笑,“家里一样要吃饭的,不浪费便是了。孩子们都小,在长身子的时候,多吃才好。姐夫和山青明年又要春闱,饮食上更得丰盛些才好。春闱别个不说,先得提前把身子调理好是正经,不然三月那会儿正是春寒,贡院里头熬九天,不是身子骨硬朗的,可是不好熬过去。”说着,又同蒋山青念叨道,“再加把劲儿,给你弟弟们做个榜样。”
说着便对璋哥儿康哥儿几人说了一通如何向山青哥学习的话。
璋哥儿瞬间就冲着李梅儿挤眉弄眼,那意思是:瞧见没,我爹又来了,一天不知要说上几百回。
李梅儿憋着没笑出来,想着做蒋山青的兄弟确实是挺难的,一天到晚都被当成是对照组。
晚饭亦是吃的十分和谐欢乐,待晚间酒席散去,各自安歇,徐氏还拉着蒋氏说私房话。
蒋言之吃了些酒,徐氏让他们夫妻先回房歇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