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秦冰认为,出动阴鬼袭扰的计策根本无用。
她分析,以黄达发的阶序,以及掌握的能量,个把阴鬼根本不足以撼动黄达发。
而许舒却认为,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黄达发遭遗腹子刺杀,必被深深震动。
此时的黄达发必是惊弓之鸟,只要有个风吹草动,肯定不能安身。
事实证明,许舒分析得不错。
黄达发感受到阴鬼窥视,坐卧不安,两度搬家,还被阴鬼找上门来,这下,黄达发彻底绷不住了。
黄达发经年作恶,刀山火海,穷途绝路,都没皱过眉头,他唯一怕的是,被人掌握行踪。
现在阴鬼几度成功跟踪,简直碰到了黄达发的警戒线。
黄达发已不敢自己独处,死活要拴在左群峰身边。
我可听说,诛灭大风一战,参破剑意,修为再涨,此正是大丈夫扬名立万之时,公子何故意气消沉?”
我愁得是此番身负重任,却不能迟迟打开局面,还劳烦先生至此,我之过也。”
好在,时间过去这么久,至善堂始终没对外声张。
一个人的口音、容貌都容易矫饰,但步频、微动作、微表情极难作伪。
但钟甄那条线,他始终没忘。
想来,论超凡本领,此人不可能胜过公子。”
许舒吃得极快,转瞬一大半锅巴饭下了肚,秦冰急得直拿眼睛横他,许舒却不理她,快速将剩下的锅巴饭也和着猪油、精盐、辣椒面拌匀了,却不送入口中,而是取出给保温食盒,倒入其中,朝秦冰推来。
许舒肩头的耳报神却有意念传来,“我和白先生这边,你尽管放心,但钟甄那边,我快盯不过来了。
那边似乎来了厉害人物,好几只消息鬼,都是有去无回,你且当心。”
他目下的主要精力,依旧是放在绿柳盟和黄达发身上。
何故才入乱星峡谷数月,便又见颓唐?
“得,您早说啊,我看您口水咕嘟咕嘟,跟喝水似的。原来您不饿,正巧我还没饱,您先等会儿,我把这口先对付了。”
秦冰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我不饿。”
适才,左群峰找来之际,黄达发虽矫饰面容,隐在暗处,但还是被许舒侦知了。
农劲松来了兴致,详问当日情况,钟甄略述一遍,农劲松听完,久久不言,“如此文采,简直妖怪。
摘星峰是个神奇所在,不仅星空和月华共辉,明明同处一地,却往往东峰日出西峰雨。
“袭扰之策起效了。”
不似许舒要行暗杀事,所以要鬼魅行事,隐藏面容。
“公子自参破死关,剑术大成,已一扫颓然,意气风发。
农劲松此来乱星峡谷,正为助钟甄一臂之力。
许舒话音未落,秦冰气呼呼转头,伸手便将食盒抢走,收入储物袋中,转身就走。
许舒这边晒着午后暖阳,舒舒服服睡着大觉,那厢,钟甄正愁容满面,立在一处湖心亭,盯着眼前淅淅沥沥的雨水发呆。
他从至善堂死里逃生,后又追击至善堂的长老,跟到这摘星峰来,顺带着下毒手,灭掉至善堂的留守人马。
两人说话间,铁锅中传来锅巴的焦香,眼见得秦冰手忙脚乱,许舒只好自己起身,麻利地铲起了锅巴,快速用五肉炼了猪油,混着精盐,辣椒面,拌入捣碎的锅巴饭里,霎时,喷香扑鼻。
秦冰芳姿款款,已行出后院。
秦冰顾忌旁人到来,眼见许舒吃得香甜,香津暗吞,却也只能强忍着。
显然,姓陈的也不是用真本事破的。
如果说黄达发是短期目标的话,那钟甄就是中长期的反派小boss,必须加以重视。
不过,段金刀布下诡阵,既然连公子都觉奇异。
所以,二人都是以真面目示人。
许舒并非妄言。
许舒一边盘算着,一边轻拍大腿,日头渐高,气温正好,他竟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段金刀在天下楼隔壁布置的报务小组,许舒也让秦冰负责对接,他实在是腾不出手来。
许舒吃得香甜,秦冰看得暗吞口水。
有高峰险阻横亘,这又算得什么?”
农劲松笑道,“我辈超凡者,阶序更迭,步步向前,自然是逢山登山,遇峰跃峰。
许舒让白眉盯着那条线,就为了掌握
钟甄摇头道,“若是年高之人,也就罢了,其人极为年幼。
钟甄摆手,“姓陈的固然优异,论战力,并不让我担忧。
若只是武道修为高深也就罢了,偏偏文采天成。
许舒晃悠悠朝躺椅走去,笑道(心念),“别忘了跟老段那边联系,老白那边,让他警醒些,别盯得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