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悠扬而浑厚的钟声在冬雪镇上空回荡,这座死气沉沉的城镇似乎慢慢的恢复了生气。
不少房屋的窗户打开,然后又快速闭上,仿佛屋子里的人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渐渐的,有不少房屋的大门打开,一个个衣着褴褛的镇民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们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就像是一具具丢了魂魄的丧尸,半死不活……
看得罗格面红耳赤,羞愧不已,虽然之前那些混账事不是他干的,但谁叫他继承了罗格这个名字呢?
等所有人都聚集到镇中心,罗格才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塞拉也赶紧从钟楼里下来,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双手拄剑,正视着这些人的面孔。
他们有的人脸上充满了恐惧,有的人带着掩藏不住的愤怒,还有的人带着悲苦,但更多的人则是带着一股听天由命的木然……
在苦痛的折磨之下,他们早已不会反抗了。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指这种模样吧……
在凛冽的寒风之中,这群人的表情仿佛是一幅充满着悲壮感的油画,给罗格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看着这些无辜悲惨的镇民,不由的让他升起了一股使命感,哪怕不是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他也要尽可能给这些可怜的人一个更好的生活!
“咳,嗯,”他清了清嗓子,准备讲话。
可正在这时,却有一个中年妇女哭天抢地的挤开人群,倒在他的面前。
“领主大人,请释放玛丽吧!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如果你需要贩卖奴隶的话,把我抓去充数就好,求求你放了我的女儿吧!我们全家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啊!”
罗格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自己没有下令抓她的女儿啊?难道是他穿越之前的事?
这边还没闹清楚,又有十多个镇民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他释放她们的儿子女儿……
罗格不由的紧锁着眉头,他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问道:“是谁抓走你们的儿子和女儿?领头的家伙是谁?你们认识吗?”
“是格鲁百骑长!他说奉了领主大人的命令,要抓人去充当奴隶!”领头的妇女哭诉道。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罗格怒问道。
“昨天晚上,他带着上百号士兵一户一户的闯进来……领主大人,请释放我的女儿吧,呜呜呜……”说着,那妇女又抓着他的裤子,痛哭不已。
手中的巨剑重重的插入积雪中又将广场的石板砸了个坑。
罗格已经隐隐猜到了真相。
一定是格鲁这混蛋想要临走之前再捞一笔,所以假借他的名义来诓骗这帮镇民!
格鲁知道罗格素来对这些镇民的生死漠不关心,根本就不会过来巡视冬雪镇,即便是传达命令也是派人传达,他自己本人从来不会亲自到场。
而镇民们鉴于罗格往日的凶暴行径,也根本想不到会是格鲁假借他的名义!
这正好给了格鲁钻空子的机会,哪怕罗格发现了,那也好久之后的事情,到那时候他人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打得一手好算盘!
“混账!这该死的畜生!”广场上回荡着罗格狂暴的咆哮。
众人都是一脸惊恐的盯着罗格,他们还从未见过领主大人如此生气的模样。
两道如浓墨般的眉毛紧紧的皱起,让人望而生畏的鹰眼正射出骇人的杀气,薄如剑刃的嘴唇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起来……
塞拉的小手不禁紧张的攥紧了衣袖,即便是她,也从未见男爵大人如此的暴怒过!
“我没有下令抓捕你们的亲人,他们往哪个方向离开了,你们知道吗?”罗格问道。
“他……他们往南边去了,说是要送到格兰郡去……”那妇女一脸畏惧的说道,抓着罗格裤子的手也悄悄的松开了。
“塞拉,你回去夜鸦堡召集骑兵跟过来,我先走一步!”罗格吩咐道。
“男爵大人,他们有上百号人,你……你重伤未愈,不要冲动啊!”塞拉一脸的忧色。
“少废话,赶紧回去召集军队!”说话间罗格已经跨上战马。
看到主君心意已决,她也不敢多话,跺了跺脚,就飞身跳上自己的战马,往夜鸦堡赶去了。
“你们先回去,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罗格看向众人,低声说道。
随着“黑锤”的一声嘶鸣,一道如黑色闪电般的身影已经往南方奔去!
……
……
一队骑兵押送着数十人的队列缓缓走在积雪的路上。
这些囚犯被一条长绳串联起来,头尾相连的排成一列,一脚深一脚浅的踏在积雪上,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