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清人缘不错,练得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加上天生长得又有优势,在班级里混的风生水起。
只有江年知道,她和许嘉清的性格简直颠倒了个,许嘉清小时候闷葫芦一个,性格沉闷不爱说话,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被欺负也只是自己闷头哭。
他身边现在围了几个男生低声说话,不知道许嘉清说了什么,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他也在笑,薄薄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右侧还能看见小小的酒窝,只那目光清冷,笑意不曾达到眼底。
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江年很清楚的发现,许嘉清看似和谁都能够称兄道弟好的一个人似的,实则掌握着整个交往节奏。
点到为止,没有下文。
总结:瞎话张口就来,真心几乎没有。
江年摇摇头,表示看不懂摸不透。
最后一节自习,大周站在讲台上语重心长的劝导:“下周模拟考大家都知道吧,周末都背一背知识点,大下周开始上晚自习,你们下学期就高三了,我希望你们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不要整天只知道嘻嘻哈哈。”
气氛有些严肃,没人应声。
大周将底下的同学挨个看了一遍,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溜溜,行了,收拾收拾摆桌子了。”
一阵欢呼,丝毫没有要考试的紧张,反而为不用自习而高兴,大周看着底下手脚麻利开始摆桌子的崽子们,有些手痒,怎么办,好想打他们一顿啊...
公交车上,一如既往的人多,此时的许嘉清正背对着她和孙康健说话,两个人在前面隔绝了人群。
少年穿着深灰色的棉服,露出一截白色的卫衣帽子,黑色的牛仔裤下是修长笔直的双腿。
视线不受控制的扫向看去,裤子线条流畅的勾勒出微翘的弧度。
啧,还挺有型。
江年又看向许嘉清拉着吊环的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连手都这么好看。
她努了努嘴,不得不承认,许嘉清这货就是妖孽....
憋了一周,回家的路上江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吗?怎么好像突然就开窍了。”
这一周江年打量他的小动作,许嘉清一清二楚,同样的,他也不是很能理解江年现在这般安安静静,努力将自己透明化的心态是为什么。
除了在他们几个跟前,江年在班级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与从前的她判若两人。
莫名其妙的,许嘉清有种直觉,江年现在好像就是仿佛飘在水里,他们几个拉着她的时候,她才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可是以后呢?
毕业各奔东西呢?他们不在了呢?
她再将自己困住隐藏的话,她会溺水,她会消失。
许嘉清被自己的想象的画面惊到,故作轻快打趣:“那我当初是把你的脑子带走了吗?你现在怎么跟个闷葫芦一样,可没小时候讨人喜欢了啊。”
江年楞在原地垂眼没吭声,许嘉清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回过头来。
小姑娘抬起头,眼睛和鼻尖有些红,看着有些委屈的样子,声音小小的:“讨人喜欢一点都不好,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她往前走去,声音有些飘:“我只希望,以后的生活都是这样才好。”
许嘉清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
晚饭是李母从店里带回来卤肘子,又炒了盘油麦菜,肘子卤的酥香软烂,青菜也是绿油油的,清脆爽口。
许嘉清却吃的食不知味,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对面的江年,她低头安静的吃饭,看不出情绪。
李秀琴见两个孩子今天没有斗嘴,老实吃饭,心下安慰。
孩子长大了,知道考试前紧张了,连斗嘴的心情都没有,不错不错,于是一人又给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
当天夜里,许嘉清做梦了,梦里一个小男孩被送去了爷爷奶奶家,他妈妈摸着他的头告诉他要好好学习,等他们都安顿好了就来接他,小男孩哭闹着不让父母离开。
画面一转,小男孩被人扔了一身泥巴,有调皮的孩子笑他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他委屈的抹着眼泪,有个圆脸大眼睛的小女孩冲出来把那孩子推倒,小手乱砸,边打边叫:“让你欺负人,让你欺负人。”
调皮的孩子哭着跑走,小姑娘拉着他的的手告诉他:“你别怕,以后他们在欺负你我就揍他。”
睡得不太安稳,许嘉清翻了个身,画面又变成带着眼角发青的孩子找上门来的家长,小姑娘双手叉腰一脸我没错的表情:“我是女侠,我看见不对的事就要管。”
被她妈妈拿着衣挂追在身后打,他躲在门口怯怯的看着,女孩从他身边跳过,回过头冲他笑的灿烂,丝毫没有怪他没勇气站出来说出事实。
那笑容放大定格在他脑海最深处。
正是7岁的许嘉清和江年。
天蒙蒙亮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