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轮游戏,餐桌上只剩下许嘉清和孙康健,还有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杨小月。
许嘉清按住还要转瓶子的杨小月:“不玩了,我有事想问你。”
杨小月收回手,不解:“什么?”
“江年,”许嘉清回头看向客厅:“江年她发生了什么。”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
斩钉截铁的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
杨小月也望向江年的位置,半晌叹了口气:“刚升初中的时候,小年和小学的时候差不多,爱笑爱闹,又乖又甜,活脱脱一朵漂亮的小白花,我们班1小、2小、3小的人都有。”
似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杨小月灌了一大口啤酒才继续说:“他们2小有两个男生开始追小年,你说12、3岁的熊孩子知道个屁喜欢,不就是找刺激找存在感吗?”
“小年根本没搭理他们,结果他们2小有个叫孙晶的女生不乐意了,我他妈这辈子都记得她。”
“整天阴阳怪气的说小年不好好学习,乱搞男女关系,甚至传上了小年和谁谁谁睡过,然后就越传越邪乎,最后变成给钱就行。”
许嘉清的手无意识收紧,手里的啤酒罐被捏扁,酒水溢出打湿了手:“她那脾气忍得了?”
“怎么可能忍得了,最开始小年就去找孙晶了,人家不承认啊,有什么办法。”杨小月靠在椅背上仰头望天,语气无奈:“人云亦云,没人在意是不是真的,啊,别人这么说我也这么说,伤口不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到最后...”
到最后,杨小月声音有些哽咽:“班级里甚至有这么一段话,江年和摩托车有什么分别,一个给钱能骑,一个给油能骑。”
她顿了顿,声音继续:“那两个男生不知道是记恨小年还是就想显摆自己,天天绘声绘色的到处跟人编故事,说小年和他们在一起是怎么骚怎么浪的。”
“我现在都不懂,十几岁出头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恶意,他们见不得有人活的比她好。”
“再后来,小年把长头发剪短,一剪就是这么多年,然后性格越来越沉默,那帮畜生见她这样,似乎没意思了,换别人继续祸害,但一见小年哪天高兴,就又得重来一次。”
“最可笑的,毕业的时候人人都让她写同学录,管她要照片,端的是一派亲密同学的架势。”
许嘉清闭了闭眼,攥紧的拳嘎嘣嘎嘣传来脆响,他这么多年他过得也算不上好,但他是男人,他比江年坚强的多,有事解决事,他办得到。
可是江年的呢?
江年的事放在他身上呢?
那根本不算什么事,一个男生的名声风流,多令人艳羡啊,哪里会有人怪他,只会有人讽刺那些女生不检点。
“没试过找老师或者家长吗?”许嘉清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大像他。
孙康健嗤笑声:“找老师?找过啊,找完该什么样还什么样,次数多了,老师都烦,我们还打过架,我跟我辉哥找到那两个男的打了一架,结果你猜怎么着?”
“传出他们仨个...”杨小月咬牙切齿的回答了:“我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13岁啊,13岁怎么就能有那么肮脏的思想了。”
孙康健喝了口酒:“没上学前,我们几个什么都不懂,天天只知道瞎玩瞎闹,上了初中可真是开了眼了。”
“而且这事难就难在不是一个人,谣言这东西,你一句我一句去哪里找源头?话说出口就是个屁,连个证据都没有。”
气氛有些压抑,孙康康难得正经:“有时候我觉着吧,如果没有咱们几个,江年可能就退学或者转学了。”
许嘉清向来是敏感又多疑的人,而敏感的人观察力都相当不错。
孙康健对于杨小月和江年的态度总有些细微的差别。
许嘉清瞭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突然话风一转:“你喜欢江年?”
“怎么说呢?”孙康健挠了挠头,表情坦然:“喜欢过,或者可以说,我们班级很多人都喜欢过,江年这件事发展成这样,很多人也是抱着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心理,大不了就毁了呗。”
他捻起一根薯条塞进嘴,又是吊儿郎当的样:“但是对我来说,友情更牢固,我希望我们大家永远在一起。”
“没毛病 。”杨小月接话,两人伸手击掌,颇有些英雄惺惺相惜。
“永远在一起?你们还不毕业了?毕业不用各奔东西?”许嘉清冷笑一声,泼冷水。
“大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飞机两个小时能到全国各地,再说没准我们还在一个城市呢。”孙康健黝黑的脸笑的灿烂,自顾自的和许嘉清放在桌上新开的啤酒罐碰了碰:“你想那么远干什么?活在当下不好吗?反正我觉得咱们肯定是永远不分开的。”
咱们?
咱们...
许嘉请没有交心的朋友,小时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