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了热闹的街市上,江年剧烈跳动的心才算平稳下来。
时间太晚,公交车末班都没了,几个人来不及再细说,各自打车赶回家去。
出租车内,江年脸色发白,许嘉清怕把人吓坏,伸手捏了捏她发凉的指尖,轻声哄她:“吓到你了?”
江年摇了摇头,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担心:“他们会不会还来找你?”
许嘉清顺着小姑娘发凉的指尖向上,将她整个手都收进手心,动作很轻地搓揉,声音平淡:“胡开宇也不是真的混混,还要考大学,背着处分对他没什么好处。”
江年稍稍放了心,神经一松散下来就觉得特别疲惫,又开始犯困。
直到手心内的小手温温的,有了热呼气,许嘉清放开了手,看了看窗外:“别睡,马上就到了。”
江年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今天他们回来的比预计的要晚一些,刚下车许嘉清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电话时候的声音过于一本正经。
江年翻了白眼,不用猜都知道,这肯定是家长或者不熟的人。
许嘉清是谁,那是千人千面的老狐狸,是个逢场作戏的高手。
大约是她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少年温热的指尖贴在她后脖颈处捏了捏,继续说着:“我知道了,李姨,小年妹妹跟我在一起呢,马上到家了。”
江年无语了,她妈为什么给许嘉清打电话都不给她打?
她狐疑的翻出手机,屏幕大写的21:39分。
没坏啊!
挂掉电话,许嘉清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可能是困了,耷拉着眼皮,不太有精神的样子。
和刚才与人对峙时嚣张邪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是江年第一次见他动手,也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冷漠的表情,她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可是每当看向许嘉清的时候,就如鲠在喉,什么都问不出来。
朋友可以关心,但朋友不能越界。
她不知道“你为什么跟以前变化这么大?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种问题算不算超出了朋友可以关心的范围。
江年自己也没意识到,对于许嘉清,她已经开始小心翼翼了。
第二天早自习,许嘉清刚进班级坐下就被团团围住,江年被挤在座位之外,看着眼前一堆人叹气。
可真是群热心的好同学啊!
叽叽喳喳好像掉进了麻雀窝里,许嘉清觉着烦死了,开始睁眼说瞎话的乱扯:“真的没事了,昨天我们一见如故,决定握手言和了。”
人群里炸开了锅:“胡开宇有病吧,弄这么一出玩呢。”
“许哥,他是不是被你的风采折服了。”
“.....”
上课铃响了,许嘉清第一次觉得这声音这么亲切。
讲台上,宋炮仗手里拿着一个电路图模型在比划着讲解,嗓门大、语速快。
江年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的场景。
夜色空蒙,安静空旷的荒芜场地。
许嘉清迎着刺目地光向她走来。
冷白色的闪光灯下,少年长眸微眯,挺鼻薄唇,削瘦的下颌线条清晰可见,周身混合着少年感和桀骜。
然后他抬起手挥了挥,嘴角噙笑。
张扬肆意。
江年不知道自己的反应算不算迟钝。
重逢已久,她才发现需要重新认识一下眼前的人。
跨过几年时光回来的、一寸一寸地褪去稚气的、迅速成长为可靠少年的。
许嘉清。
江年想的出神,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了许嘉清。
小姑娘视线过于火热,许嘉清趁着宋炮仗转身在黑板写东西的时候,手指放到她头上,跟转球似的,把脑袋扭了过去。
江年有点尴尬,试图挽救一下:“我没看你,我看窗外发呆呢。”
背后传来偷笑的声音,李宇楠压低了声音往前凑了凑:“江年同学,我给你计时了,你盯着我许哥看了五分钟了。”
许嘉清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目光带着戏谑看着她。
江年垂眸,和他视线对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点心虚。
她总不能说:“我就是看看这人,想重新认识一下吧。”
身后的李宇楠仍在喋喋不休的唠叨,江年趴在桌上,决定装死。
放假前的一天最为难熬,底下的同学屁股下的凳子好像长了钉子,坐不下、稳不住。
在讲台上老师的眼里,底下就是一群飘在水里的水母,晃悠晃悠。
中午吃饭的时候,三个女生拒绝和许嘉清他们一起。几个小姑娘坐在不远处,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什么。
等许嘉清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