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一开口她就在权衡自己的答案,究竟要说些什么。
于是他也不再和高玉周旋,不如直接将人带到了军营,先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霍玉堂眼眸微沉,高玉该如何用呢。
一旁的祝盛鸣听完了霍玉堂的解释,没有说话:“我自是知道你的谋略,圣上派你来查此事也是三思而行,但那只箭羽我手下的人去查了,并非民间凡品。”
闻言,霍玉堂手上动作一顿:“宫里?”
祝盛鸣面色凝重,微微颔首。
“当然,也可能是一些民间组织故意污蔑,栽赃。”
“总之,这件事情你万分小心。”
霍玉堂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次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若是牵涉到宫里,这件事情便更是复杂难办了,要是还牵涉到了当今的圣上……
营帐中的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明白了双方眼中的含义,大家都想到了这一层。
霎时间,两人皆是缄默不语。
如果真的牵涉到高堂那位,便是朝廷局势不稳,如今边境外族人来犯,内忧外患,便是天下动荡。
氛围沉默的不行,似乎是想到自己之后的结果,祝盛鸣笑了两声:“玉堂,若是我有一日战死沙场,京中只能拜托你了。”
霍玉堂神色一愣,他心中明白祝盛鸣所托付的是谁。
并不愿意在这种生死话题上多谈论,只是一如往日那波澜不惊的语气:“将军,慎言,属下不喜欢女子……”
——伴于身侧。
刚刚走到营帐外的高玉神情如被雷劈,还没来得及听到后半句,帘子便被她拉开。
高玉怒气冲冲地闯入营帐,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霍玉堂见她突然闯入,神色一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高玉如此之愤慨。
她眼神中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悲怆,竟能看出几滴莹莹泪花。
如今高玉梳洗干净,着装虽不华丽,也是尽显女儿家的娇俏,而高玉本身就长着一张秀丽婉约的脸,如今一露面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江湖气,指人的动作更是透出几分闺门之中的娇气。
一时间,两人竟然没说话打断她。
而那边高玉冲进来之后才感觉到后悔,军营重地,更何况还是祝盛鸣将军的营帐,也幸好她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不然现在早已经人头落地了。
见她迟迟不语,霍玉堂叫她:“高玉。”
她猛然回神。
“你,你……当真……不喜欢女子?”高玉似乎喉咙发颤,话说的都断断续续。
苍天啊!大地啊!她怎么才能越过他们之间坚不可摧的兄弟情啊!
然而祝盛鸣会错了意,高姑娘这个表情难不成真的是对玉堂有了情谊,于是听到那句话顿时间难以置信。
本想解释一句,只是霍玉堂先行开口了:“是的,玉堂不喜女子。”
下一秒,高玉一脸“我就知道”的悲痛。
“那你是不是喜欢祝将军?”心里面抱着一丝侥幸的高玉又问了一句。
祸从天上来的祝盛鸣:“?”
霍玉堂:“……”
“高姑娘,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祝盛鸣轻咳两声,岔开了话题,他并不想就自己的好兄弟是不是背后喜欢他这件事情再过多的讨论,他心里面已经有了阿嬿了。
一旁的高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绢帕,她轻轻捂着唇,泫然欲泣的模样小步走到了另一边坐下,她知道,回避就是最好的回答。
只是刚刚坐下,下一秒,霍玉堂拿出一样东西便逼得高玉说不出来话了。
一张残缺的黄符出现在木桌上,收着的人护得很好,用上好的绢布包着。
“你可知这是何物。”
眼神还要装作正在落泪模样,可是余光扫过去看到的时候高玉心里面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桌上是张烧的残缺的黄符。
难不成那晚放火的诀也因原主气数而没能真正烧掉那个院子?
不应该啊……
她纵然没了气数,能力却是未减,那起火的符,她使了千百遍了。
于是便又看了一眼。
这一眼高玉又觉得这张黄符的材质并非她之前所用的那种,像是更厚实,这是黄符的一角,似乎边缘还有着红色的笔迹。
这个画法——
看的入迷,高玉都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哭,她手指微颤,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摸一摸。
只不过手刚刚抬起,面前那张残缺之物便被人盖住了。
抬眸对上的是霍玉堂意味深长的眼神:“高姑娘,对这个很有兴趣。”
高玉微微蹙眉,避开了他的眼神,抿了抿唇。
营帐内就如同火烤一般炽热,在霍玉堂的注视下,高玉的每一处脸上的表情都容不得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