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日不敢耽搁,离开时轻拉上房门。
房间中只剩下她与霍玉堂两人。
“你倒是,真敢死。”高玉看着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已经发黑了,往外的渗液都是一些混杂着黑色的东西。
高玉没想到张忻明会被控制,刚见面的那一刻便下手刺杀霍玉堂。
她早该想到的。
那日小河丧失神智,被人控制也是她曾包过自己。
而自己那晚正好从石东河府衙后院回来,怀中正留有自己摘走的那朵花,而小河便是在抱住自己的时候因为闻到这花香,才被人控制了。
张忻明的府中也种有相同的花,而霍玉堂现如今马上要死在这了。
床上躺着的人面色惨白,嘴唇变深,呼吸声几乎不可闻。
高玉走到身后门处,面前正对着木桌和霍玉堂。
从怀中拿出黄符,不似平常夹在指尖,她神色冷淡,将黄符平铺在木桌上。
若是霍玉堂死了,那便是无人替她查案了。
若是霍玉堂死了,那她的工资谁来开?
若是霍玉堂死了……
高玉动手前,再看了一眼霍玉堂。
若是这人死了,大齐,便少了一位好官,这黄符案便少了一位敢查的人,这天下便会多无数因此而死伤的人。
“……”
她咬破指尖,手指的鲜血慢慢渗出,汇集成一团时,高玉迅速落指,将指尖之血化成符画落于黄符之上。
一笔一划比往日慢了许多,鲜血渗透黄符,又似乎被它吸收,如之前洛文煊曾见过的样子,她身上发着隐隐白光,如月色为纱化在她身上。
黄符上的图案渐显,这是高玉描绘的第十遍。
也是最后一遍,高玉脸色发白,堪比霍玉堂。
霍玉堂,如今你便欠我一条命了。
她嘴里念着重活一次以来最为冗长的咒法。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 使我自然。”
“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干罗答那,洞罡太玄。”
……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
眼前闪过一道光,那黄符从桌上飞起向着躺在床上的霍玉堂飞去,贴在了他的伤口之处。
顿时间,那伤口似乎又重开了一道口,只是其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气,黑色蔓延如烟雾一般的气从他的五脏六腑内跑出又钻入黄符之中。
一股又一股,那黑气若有若无。
身上的伤口变得红润,口唇逐渐恢复平常的模样,看样子毒素也正在清除了。
高玉脑袋发晕,这是她上辈子所学最难也最讨厌的咒法,因为她总是背不下来。
师傅言,十指连心,不是心尖血,却如心尖血,用自己的血来救人,就如同以血化药,送入那人的体内。
总纵然不是心有灵犀,却是有血肉相依之关系。
什么血肉相依,她怎么脚下不太稳当了?
他爷爷的是不是给她整贫血了……对啊……用了那么多的血,一遍一遍地画那一道符……
可是这东西还没结束,高玉强撑着身子往床边走去,简单检查了一番才最终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
如果有来世,她愿意用洛文煊的一半的智商换取一个金刚不坏的身体和无穷无尽的气数!
恨啊……
洛文煊将张忻明处理好之后,便让霍玉堂的暗处的手下将周围团团围住,有人外出或是有人想要进来,都一律不放过的抓起来。
回到这后院,看见东日站在门外守着,一旁呆着的是四处请来的大夫。
“如何?”
东日眉头紧蹙:“高姑娘在里面为公子医治。”
洛文煊往里面瞧了一眼,总觉得房间里面的光线明明暗暗的。
在做法?
想到那日在破庙的高玉,洛文煊没有再多问,只能等最后的结果。
下一刻,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异响,房间里面的烛火剧烈闪动,差一点便熄灭。
“像是摔倒了!”
洛文煊耳尖微动,一步上前一把推开东日:“进去看看。”
东日没想到洛文煊这样的突然,他不知道公子的情况,如今不能够让人进去影响高姑娘,说不定只是因为一不小心的。
见东日竟然想要拦住他,洛文煊差点破口大骂。
“你是二、货吗?!”
“高玉的气数不足便会晕倒,你难道想要霍玉堂死了,再死一个高玉嘛!”洛文煊眼底起了怒意,“你这样和刺杀霍玉堂的那张忻明又有什么区别 !”
这句话让东日的动作顿了一下,对上洛文煊的眼睛,便瞬间清醒过来,他怎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