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指名道姓,字里行间尽是侮辱,好似叶舟是什么瘟疫,别说沾上,听都听不得。
饶是宋繁星脾气再好,脸色也瞬间难看下来。
老妇人可是一点上门之意都没有,是她没问过叶舟自行来借东西,哪想引得这老人自作多情严防死守,平白给妇人招来一番嫌弃和咒骂。
男人似乎也听不下去,喊了一声:“妈!”
胡母被儿子喊得微怔,仍牙尖嘴利理直气壮:“怎么!我说错了吗?!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她就是个烂货!谁知道她回来干什么!”
烂货这种恶毒的词汇,宋繁星在基层干了这么久也还是头一次听,她原本不喜欢和不讲理的人浪费时间理论,此时却是再也忍不住为妇人争辩起来:“她回来是找孩子的,和旁人有什么相干!你嘴巴放干净点!”
本来后面还有一连串的话要讲,可这骂人的胡母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让她说。
昏暗的夜色之中,宋繁星看到胡母的瞳孔倏忽放大,她仿佛被针扎似的跳起来,反应近乎尖锐:“找孩子?找孩子回这里干吗?!我看她就是找借口,她就没安好心!”
孩子这个词宛如什么不能触碰的禁忌,胡母嗓门尖细,脸色甚至有些狰狞:“隔壁的蔡小凤早说了,她当年亲眼看见孩子跟别人走的!姓叶的小娼妇是疯了吗!回老家来找孩子?”
喊着,胡母的头向外探,眼珠子急速转动,恨意几乎快从眼珠子里冒出来:“她人在哪儿,她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要搅得我们不得安生!”
“叶舟!!你别在外边装死!小娼妇你给我出来!”
她的声音在雨中极为刺人,内容也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宋繁星牙床都快咬碎了,正要拦住胡母把她推回去,一旁的男人扯住了胡母的肩膀,猛地喝止:“妈!”
这次他的声音格外大,语气也严厉。
胡母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不仅不反思,反而霎时红了眼眶,满是不忿:“你吼我干什么!我是为了谁?你也不想想,这都多少年了,姓叶的说不定在外面又找了多少男人,你还护着她!”
男人脸上的皮肉绷紧,似是有话要说,可对上胡母怨毒的神情,到底是没张开嘴。
他和宋繁星点了下头,转头推着胡母回了院子,在胡母不间断的话语中将人送回屋子,自己也跟了进去。
本以为曾经是妇人的夫
家,向他们借东西应该比之前那不怀好意的蔡小凤要容易,没承想竟然遇上这么一遭。
宋繁星想起那可怜的妇人,简直不敢想她当初在这个家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只是压着心头的火气,到底还是要继续解决问题。
宋繁星掉转脚步匆忙回头,准备干脆用钱去跟蔡小凤买衣服,这时方才关上的门忽地打开,男人独自一人拎了塑料袋出来,把装着两把旧雨伞,两件干衣服还有一个手电筒的袋子递上来。
“这样行吗?”
男人竟然去而复返,多少超出了宋繁星的预料。
不过时间紧急,宋繁星只得点点头,压着心中情绪,道:“可以,这就够了,谢谢。”
胡立国对这句道谢心不在焉,点过头之后,露出些许欲言又止的神情。
宋繁星正着急,索性主动询问:“你有事吗?”
胡立国顿了顿,开口:“她,叶舟她竟然还在找孩子?”他望着宋繁星,期待着宋繁星的回答,嘴上却不受控制地说,“这都多少年了,已经二十、二十……”
“二十五年。”
作为胡媛媛的父亲,竟然还没有宋繁星这个外人记得清楚,大概是本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胡立国一时语塞,脸色也有些茫然。
可惜宋繁星此刻没时间去理解他的心情,转头便走。
刚走出一步,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胡立国关上门,也跟了上来。
宋繁星不由惊讶:“你……”
胡立国脸色泛着灰,垂着头回答:“这边太黑了,容易找错路,还下着雨,我陪你一段。”
她不过是个陌生人,刚才还险些骂了胡立国的母亲,想也知道男人并不是单纯的好心。
宋繁星开口,有些想说什么,冷不丁一阵风从里头吹来,正好吹开了门,送出了一阵年幼|男童撒娇耍赖的吵闹声。
宋繁星顺着声音向院内看了一眼,只见胡立国身后的房屋中,有一个窗口映出了孩童的身影。
胡立国有所感应,顺着宋繁星的视线回头,顿了顿,主动介绍:“是我孙子。”
看那男童的影子,八成也有五六岁,既是孙子,上头自然有儿子。
只是推算一下年龄,宋繁星一时无言,她没再理男人,打开手电,沿着之前来的路快步跑去。
男人跟了上来,两人在
漆黑的夜色中越过满是泥水的水坑。
二人路过蔡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