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停车!”车子马上靠向路边。夜里繁华的街道上,长发男人下车甩上了车门。
他烦躁,暴躁,自有一部分是本性,但其余的部分从何而来,早已分不清楚。抛下车子之后,江逆顺着人流,随意进入了一家正在营业的街边酒吧。
酒吧生意寻常,人不多,放着轻柔的钢琴曲,环境尚可。江逆在角落里的卡座上坐下,看到对面上播放着今日的热闻。
新闻和社会上关注度最高影响力最大的三城连环碎尸杀人案有关,播着播着,冷不丁闪过一道白发身影,十分眼熟。
而那正在讲解新闻的女主播比康季珠还要更加眼熟,不是别人,正是他一年以前定下的未婚妻,来自另一个豪门世家的独生女,叫安霓。
他和安霓的这段关系,是一段双方互相心知肚明的商业联姻。原本一切都好,可自从其中一方对另一方有了强加而来的感情,本该互利的联姻忽然便成了枷
锁,不断地向着江逆施加压力。
江逆头痛欲裂,眉头紧锁,周身的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他打眼的容貌有如尖刀,锋芒毕露,自生光彩,放在这夜间的猎场里,真如同藏在绿洲里的蛇蝎,哪怕明明能够被人预知到危险,依然有倚仗引得男男女女趋之若骛。
短短几分钟,不仅服务生送酒,酒吧的客人也不断试图靠近。
江逆的怒火不断地积累,终于在一道人影不经过他同意就在他身边坐下时骤然爆发。 ”滚!"卡座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不想那坐在身边人影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不轻不重笑了一声。青年道:“真有趣。”
有趣吗?江逆猛地坐直身体,向着身边逼视而去:“你跟踪我?”
卡座之上,青年随意地搭着一双长腿,身体放松,手托着下巴,唇边有笑。
他的唇色很红,却不是一种表面上外来的红,而是从唇本身向外蔓延出来的颜色,血一般的异样,没了玻璃的遮挡,直直闯
入江逆的眼中。
江逆叫出他的名字:“康季珠。”
康季珠应道:“是我。”直到此刻,竟是都没有惊慌之态。
这样的康季珠,让江逆感到陌生,可他对过去的康季珠原本也没什么了解。见康季珠如此自得作态,只觉得更加厌烦。
男人不再忍受,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询问:“你跟着我是想要什么?重回公司?你的脑子真的无用到这种地步,需要我亲口拒绝你?我以为你当初不明白,过去这么久总该明白了。"
“当初天行愿意要你,是因为你爸妈在后面不断地砸钱,现在你连唯一的资本都没了,天行没有继续起诉你就已经给你留了足够的情面,想要天行再给你一次机会?绝不可能。"
“康季珠,你以前就没有任何的商业价值,现在更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你这辈子再想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一文不值,存在毫无意义,这样说够清楚吗?"
康季珠并无反应,等他说完,才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毫无预兆道:“这个花纹叫做九线花,即便是在过去,也几乎已经灭绝。你知道它平时生长在那里吗?"
问完,他自问自答:“是尸体上,能量充足养分很高的尸体,要么是通灵者,要么是”
话还没说完,江逆便将之打断:“你到底要说什么?”
康季珠的话透着一股浓浓的荒唐之感,来得没有缘由,内容又令人不快。江逆深深皱眉,几乎无语:“你有精神病?你是疯了吗?”
康季珠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被这话问笑了,忍俊不禁。
真笑了一声,方才目光盈盈凝视着江逆道:“我觉得很可惜,如果我还有九线花的种子,你一定能让它开花。"
江逆难以忍受,当场起身。康季珠这才调转话锋,忽地道:"你在万家公馆有一处房子。"
这是第一句真正和江逆有关的话,长发男人停下来,冷眼相对,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康季珠视若无睹,只道:“房子占地五百平,一共四层,地下一层,地上三层,前后有花园,楼顶有露台,游泳池在东边,最大的卧室里养了两盆刚开的珍惜兰草,酒窖和游戏厅都很大,四卧六卫,用得都是浅色温馨的装修。"
江逆反应严厉,登时质问:
4;你调查我?"
万家公馆的房子是江逆一个人独处时的专用房,大体的情况虽然打听打听可以知道,但卧室里养了兰草这样的细节绝不会简单流出。
康季珠疑惑:“这是重点?”
江逆几乎被气笑:“这不是重点,什么是重点?”
康季珠稍微停了停,认真道:“重点是我很喜欢,而你会把它送给我。”
"……"送给他,何等口出狂言。
厚颜无耻到江逆忽然有种极度浪费时间的后悔感,长发男人不再犹豫,举步就走。康季珠仍是如同停车场一半一动未动,声音却缥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