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英…”他激动重复:“她叫朱明英。”
朱明英…朱明英…是谁来着,明明就在耳边的名字,怎么就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我在苦思,努力回想在哪听过这名字,这时宿铭开口了:“朱明英,富家千金大小姐,1939入党,成为地下党一员,期间完成不少秘密任务,1942年,嫁给国民党军队的高官,陈聆迅,1944年陈聆迅发现朱明英身份,朱明英给了他两选择,揭发和离婚,但陈聆迅选择叛变加入地下党,1945,侵略者投降前八天,他们的身份被发现,俩人分头逃生,陈聆迅为护朱明英选择暴露,后被枪杀…朱明英也死了…”
宿铭徐徐说完,我已是震惊到无法言语,怪不得觉得熟悉,她可是女英雄,怎会不熟悉!
她一生功绩,从别人口中说出,竟只是寥寥数语!不足千字。
那么说这个男人就是陈聆迅?……
“你应该也知道大概吧?”宿铭在诉说事实,也是在明确肯定他心里所想。“被全城围捕的情况下,她很难活下来,还是身怀六甲的女人。”
“知道…”听到朱明英因何而死的那一刻,他眼底早已蓄满泪水,此刻的声音更是颤的厉害。“我早已经猜到了…”
他是经过无数次训练,历经战争残酷磨难的优秀军人,身心承受能力不是普通人能比,此刻他整个人都在颤,仿佛随时会坍塌的危楼。
我不曾尝过爱情的苦,可爷爷曾说过人在伤心难过过度时真的会心碎,心碎的那一瞬间呼吸筋脉都会有一瞬间的凝结,心会在那一刻有极致的疼传达给身体。我想他这一刻心已经碎了吧!
“可真的听到她的死讯,我还是难掩悲愤。”见他如此,我心情也压抑。
他在为自己的妻儿难过,在为那未曾见过世界的胎儿悲伤,而我因自己遗忘英雄的事感到惭愧。
原来痛不及己身,真的就那么容易抛之脑后!
“你去冥界找她吧,她在血河岸等你。”
他抬头盯着宿铭,半信半疑地问:“你没骗我?”
“没有,她是我引渡的。”
宿铭画阵念咒,唤地官。“需要一点时间。”
“好。”
他笔直地立于岸边,林间絮风拂过,吹乱了他的头发。就是这般薄弱又挺拔的身躯为我们换来了和平。
而除了网上寥寥数语,我再也不知道他们的故事。
“陈先生,冒昧问一下,您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
“我从未想过结婚生子束缚余生,直到遇见她,我记得初见她那晚也是如此的冷!她当时穿着一身明黄的洋裙格外的漂亮,我都不敢上前,只是隔着一个舞厅中央痴望,后来她的蕾丝手套落了,是我拾起的,我以为是上天给的一次机会,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她的刻意安排!”提及此,他笑的幸福又无奈。“我因她外貌而喜欢,长期接触发现她是个很温柔又刚毅的女人,喜欢不知何时变了质,发现的时候我已经痴迷于她,无药可医。”他问:“这么说很俗吧?可除了这四个字能表达她在我心里的重要性,我想不到其他。”
“不俗。”这是表达深情的爱意啊!怎么会俗呢。
“我追了很久才追到的,她跟我成婚后每天早出晚归,过了几年我竟然才发现她是地下党员,她给了我两个选择,她真的很过分!明知我离不开她,可两个选择里都没有她!”
“你怀疑过她吗?”
“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爱上一个人时都会自动忽略一切,包括不足和瑕疵,哪怕她漏洞百出。”
“她接近你的目的明了时你就不怀疑她继续利用你?”
“说不怀疑是假的,可是我离不开她,利用也好,真的喜欢上我也罢,只要她还在身边,继续说爱我,哪怕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知道。”你用行动证明了你对她的爱。此刻“至死不渝”这四个字有了形象,也有了证明。
“你该走了。”
地官带走了陈聆迅的魂魄,目送他离开。
我并没有太多难过,只是为他们的爱情惋惜,他在人间徘徊几十年只为找到她,殊不知她也在冥界血河岸等了他许久!俩人生生错过。
更让我难平的是,朱明英已经怀孕,还是被残忍杀害,该怪乱世,还是该怪人性冷漠?
“你总是不懂隐藏情绪!”
“是嘛?”或许吧!情绪这东西,怎么可能隐藏的好呢?
“不必惭愧,不必挂怀,国土将失之时,多的是无名英雄,你只需记得现在的生活是T们用生命换来的便好,你若每遇得一位无名英雄便因不识而心生愧疚,会抑郁的。”
我知道他在努力的开导我,可面对自己的遗忘怎能不惭愧。
他们热血洒疆场仅仅是过了不到百年时间我却把他们都忘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此刻的心情不